從錦都到魯泰,就是順風(fēng)順?biāo)惨呱习雮€(gè)月,現(xiàn)在帶著棺木,還有女眷和孩子,行程快不了。這樣沈丹遐的周歲就要在路上度過,陶氏覺得女兒受委屈了,在心里暗罵沈老太爺死得不是時(shí)候。
三月二十五這天傍晚,在銀州城的客棧入住后,陶氏就跟沈穆軻道:“明天我要去拜訪一下我的表姨?!?br/> “你表姨在銀州城,以前怎么沒聽你說過?”沈穆軻懷疑地問道。
“我娘家那邊的親戚,三老爺知道的沒幾個(gè)吧?!碧帐戏藗€(gè)白眼,她對(duì)他已越來越?jīng)]有耐心,多說一個(gè)字,都覺得厭煩。
沈穆軻皺了下眉,問道:“你身上帶著孝,去你表姨家拜訪,你就沒覺得不合適?”
“自家的親戚,沒有那么多的顧忌?!碧帐闲闹欣湫?,何時(shí)他也講究起這種禮數(shù)來了?
沈穆軻見她執(zhí)意要出門,板著臉,沉聲道:“隨你便,但是你別指望我會(huì)陪你一起去。”
“不敢勞累三老爺同行?!碧帐显揪蜎]想讓他去,也不想讓他去。
“真是耽誤事?!鄙蚰螺V不滿地道。
“大嫂和大姑娘有些腹瀉,身子不舒服,想要休息一兩天再走,我去拜訪我表姨,沒有耽誤事?!碧帐鲜召I廚娘給她們下了瀉藥,為得就要在銀州城多留幾日。她已知道沈穆載跟沈穆軻說過要留下來兩日再走的事,沒想到沈穆軻還是擺出這副嘴臉來了。
次日,陶氏帶著兒女、齊婆子、福婆子、祿婆子等下人,去了城東的一間宅子,陶父、陶母、陶侃、金氏他們已等候多時(shí)。出外之前,陶氏就和陶母商量好的,沈丹遐的周歲宴,由外祖父母辦。沈家人出發(fā)后,陶家人就跟著離開了錦都城。
雖在外地,又因沈家在孝期,不好邀請(qǐng)賓客,只有陶家人為沈丹遐慶賀,不過抓周的東西準(zhǔn)備的很周全,大紅繡富貴牡丹的地毯上,放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
穿著粉藍(lán)色衣褲、眉間點(diǎn)著鮮紅朱砂痣的沈丹遐被放在了地毯上,在眾人期許的目光下,她一手抓住胭脂盒,一手抓住針線盒。
陶母笑盈盈上前抱起她,嘴上說著吉利話,“我的乖乖容貌姣好,針線佳,日后定能嫁個(gè)如意郎?!边@是一個(gè)美好的祝愿,女兒已不幸,但愿外孫女能遇良人,幸福一生。
沈丹遐收了一堆生辰禮,徐朗亦托陶家人帶來了一個(gè)憨態(tài)可掬的陶瓷娃娃。
廚娘不再往林氏和沈丹瑤的吃食里放瀉藥,母女倆恢復(fù)了健康,休息了兩日后,沈家人重新上路。
四月初二傍晚,沈家人終于抵達(dá)了魯泰縣,沈氏一族來迎接的人是沈老太爺?shù)奶玫芎吞弥?。沈老太爺生前?duì)他叔叔這一房頗為照顧,并且支持堂弟做上了沈氏一族的族長(zhǎng),堂弟痛失靠山,哭得泣不成聲。
沈家在魯泰繁衍生息,是個(gè)大族,族中亦有沈老太爺這一支的房屋,三間兩進(jìn)的院子。雖然沈老太爺這一支人已有幾十年沒回老家來了,但房屋年年修繕,在知道沈穆載兄弟扶靈回鄉(xiāng),就收拾好了,可是回來的人太多,兩房人暫時(shí)只能將就的擠在一起居住。
沈丹遐已有一歲了,在婢女的攙扶下,已能到處走動(dòng),可是東西廂房、后罩房里都擠滿了人,她只能窩在正房,憋屈的要命。
陶氏住慣了寬房子、大房子,亦住不慣這種狹窄的小房子,又擔(dān)心那些妾室通房不安好心,害了她的兒女。沈老太爺?shù)撵`柩,葬入祖墓的第三天,陶氏就跟沈穆軻道:“三老爺,大家住一起,雖然可以互相照應(yīng),可也有諸多的不便。我們是小的,總不能讓大哥搬出去讓我們,還是我們搬到外面居住讓大哥,你覺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