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午餐,姑娘們可以休息一個時辰,謝府寬敞,為各位姑娘準(zhǔn)備了小憩的廂房。護(hù)嬌在空著的廂房中仔仔細(xì)細(xì)挑選一間較好的,塞了塊碎銀子給謝府的婆子把房間收拾得干干凈凈。護(hù)嬌拿著薄荷香片里里外外焚過,然后把從家里帶過來的嶄新褥子和棉被鋪好,弄得清清爽爽的,以備沈丹遐休息。
沈丹遐借口剛吃完飯就午睡,對身體不好,拉著江水靈去了花園,名為散步消食,實為打探情況。
“江姑娘是什么時候來上學(xué)的?”沈丹遐從安全問題開始問起。
“沈九,你別這么見外,我們是同窗,你叫我水靈,我叫你沈九。我是今年年初正月十八過來上學(xué)的,剛來時,也被謝惜如為難過,你其實不用在意她的,她只是謝家長房的庶女,沒什么了不起的。謝惜晴是二房的嫡女,但是她父親只是五品官,要依附著長房,才不得不忍讓謝惜如。哦,對了,你知道錦都四公子嗎?”江水靈不用沈丹遐多問,就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了。
“知道一點,怎么了?”沈丹遐問道。
“我跟你說,你可別告訴其他人?!苯`湊到她耳邊小聲道。
沈丹遐鄭重地道:“你說,我絕不會告訴其他人的?!?br/> “謝惜如喜歡蘭花公子?!苯`鄙夷地撇撇嘴,“她眼光不錯,可是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份,人家蘭花公子是要承爵的是侯爺,根本不可能看上她一個庶女。”
沈丹遐勾唇一笑,聽她的語氣就知道,喜歡趙誠之的怕不止謝惜如一個,還有她江水靈吧。
江水靈又告訴了沈丹遐一些其他姑娘隱秘之事和八卦,比如紅榴班的姐姐們相互較勁、面和心不和;比如董籬落喜歡徐朗;比如孟薇和方明艷喜歡謝書衡;比如……
沈丹遐聽罷,只有一個感覺,姑娘啊你們才多大就思春,是不是太早熟了點?
沿著小徑走了一圈,江水靈說得口沫橫飛,還意猶未盡,她的奶娘和祿婆子可不管這些,“姑娘,該回房歇午覺了?!?br/> “沈九,明日我們再聊?!苯`難得遇到乖乖聆聽而不插嘴打斷她的人,對沈丹遐好感倍增。
“好?!鄙虻ゅ谛?yīng)道。
午睡起來,姑娘們整理好妝容,從廂房里走了出來。小姑娘們下午只有一堂課,是姑娘家最重要的女紅課,教小姑娘們女紅的師傅是謝二太太年前從官家繡坊請來的繡娘,姓錢,年近四旬,因年輕時熬夜繡繡品,所以年紀(jì)雖然不大,但眼睛已半花,不能再繡細(xì)致的物件,不得不離開官家繡坊,后經(jīng)人推薦來謝家閨學(xué)教小姑娘們女紅,賺些微薄的月俸。
陶氏沒有怠慢,亦給這位錢繡娘準(zhǔn)備了拜師禮。沈丹遐從護(hù)嬌手中接過一個彩緞荷包,雙手奉給錢繡娘,“禮物簡薄,不成敬意,還請錢師傅不要嫌棄?!?br/> 錢繡娘接過荷包,下意識地捏了捏,里面裝得似乎是幾個銀錁子。錢繡娘笑瞇了眼,好個善解人意的沈三太太,禮物送得深得人心。
小姑娘們圍坐一圈,婢女們送上繡笸。雖說都是青果班的,但年齡上下也差了三四歲,謝惜如、孟薇、柳迎春和陳茵娘四個九歲左右的已經(jīng)開始學(xué)繡花,錢繡娘教四人用平套針繡薔薇花;董籬落和牛素云兩個學(xué)著在帕子上繡小草和葉片;江水靈、方明艷和陸幽蓉三個,比沈丹遐早入學(xué)那么一個多月,還在學(xué)著縫荷包。錢繡娘走到沈丹遐身邊,半蹲著,教她穿針引線,拿了塊湘黃色無花紋的布頭,“沈九姑娘,把這塊布對折,先把這把這兩邊縫上,等你縫好了,我再教你收口,這樣就能做出最簡單的荷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