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程海棠出去之后,潘琇瑩走過去攀住女兒的肩頭,程香堇偏過頭去,賭氣不理母親。
“堇兒,你怎么這樣沉不住氣?留下她我們才能控制得住,放出去了,還不知道會出什么幺蛾子!明天娘就打發(fā)她去別院,等沒人注意了,才能神不知鬼不覺的讓她病故。”潘琇瑩怕女兒鬧,直接講出了她的主意。
別院是程府之前的老房子,因為比較偏,早就沒人住,只留了個老王頭看房子而已。在哪里做個什么手腳,自然是神不知鬼不覺。
“你還有兩年就及笄了,眼下就該為你好好挑一門親事,娘絕不會讓這個野丫頭壞了你的好事!”潘琇瑩說完,拍拍女兒的手背,程香堇這才放下心來。
又說這偏房里,海棠她們正在收拾東西。外間有張軟榻,霽兒在床邊鋪了一床褥子,她和姑娘睡里間。
“姑娘,明明端王爺寫了做保手書,為何您不拿出來?還要看那個姨娘的臉色!”霜兒憤憤不平的說。
霽兒打來一盆水讓海棠凈面:“這你就不懂姑娘了,她這叫盲醫(yī),試過了才知道哪味藥對癥!”
海棠直起身來笑:“看來霽兒已經(jīng)可以出師,我是再教不起你了!”
“咦?姑娘,你頭上的簪子呢?”霽兒為海棠梳著頭,沒看到那根花簪,又把包袱翻了個遍?!澳鞘倾憹筛鐬槟阒频哪?!”那根花簪不是普通釵子,簪子部分是中空的,可以打開將毒藥粉藏在里面。
海棠也不知在哪里丟了,一臉的戀戀不舍,真是可惜了那件暗器!
無獨有偶,在徳王府里,榠世子手上正拿著這么一件精致的暗器,他打開簪子的接口,又輕輕合上,拇指慢慢的摩挲著釵頭那朵海棠花。
今天凌晨,他點了幾個姑娘的穴道,把她們的東西搬到廟里,又把初一拖上馬車。想了想,他從馬車上解下一匹馬留給她們。
臨走時,世子蹲在海棠面前,認認真真的看著這位與眾不同的姑娘。他伸手拔下姑娘頭上的簪子,放入懷中。
我是拿玉牌換的,不是偷。他不動聲色的想。
榠世子做為德王的嫡長子,八歲便被父王請封為世子,并送到京都,在太后跟前教養(yǎng),他在京都獨自住了十三年,父王母妃卻遠在蜀地。他常常覺得,人生來不是利用別人,就是被人利用。
他這次受傷,說到底,就是父王利用了他。這正是:
一窗月光照兩地,各自唏噓各不知!
再說程府,潘琇瑩計劃得好,動作卻不如程寒柏來得快。
一大早,就聽到有人大馬金刀的錘著門。幾個下人鬧哄哄的圍到大門口去看,只見一位灰袍輕甲少年將軍,大步走了進來,他邊走邊叫:“海棠!海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