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衍青兩眼一瞪,“什么叫好像?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br/> 牛有道指了指他手上,那意思是這不現(xiàn)擺著么,肯定有。
宋衍青立馬一臉熱情,“小師弟,快把你老師寫過的詩詞一塊兒寫出來,趁著空閑,好好鑒賞一下?!?br/> 牛有道搖頭:“師父臨終前交代過我,讓我到上清宗好好修煉,不是寫這種東西的。”
“……”宋衍青愣了一下,旋即有些恨鐵不成鋼道:“修煉也不在乎這一天兩天的,寫點這個費不了多少時間?!?br/> 牛有道一臉天真道:“可我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br/> “……”宋衍青凝噎無語,最終無奈道:“你反正也閑著沒什么事,好好想想,想起來了立刻寫下來,回頭給我看看?!闭f著將手上紙張小心翼翼卷起。
牛有道貌似奇怪道:“宋師兄,我老師說百無一用是書生,寫這個有什么用?”
宋衍青眼皮一抬,一只胳膊與之勾肩搭背道:“小師弟,我自有用處,你想起來后盡管寫下來,師兄我虧待不了你。對了,這事不要對其他人說起,明白嗎?”一副否則別怪我不客氣的樣子。
牛有道則絕對是一副對此事不感興趣的樣子,答非所問道:“師兄,我想修煉上清宗的功法,希望能早日像你們一樣飛來飛去?!?br/> 宋衍青有點不高興道:“先把我交代的事做好再說!”
牛有道似在耍少年脾氣道:“師兄,我悶在這里心煩意亂,保不準哪天就會說漏了嘴。”
宋衍青兩眼一瞇,冷笑道:“你是在威脅我嗎?”
牛有道平靜道:“我只是覺得若能早日完成師父的遺愿,也能早日安下心來回憶老師寫過的那些詩詞,希望能更好的完成師兄的交代?!?br/> 宋衍青不禁嘿嘿冷笑,上下審視著牛有道久久不語,發(fā)現(xiàn)這位便宜小師弟有點意思,有著超乎年紀的成熟,這是在跟自己談條件了。話又說回來,若這小師弟寫的東西真能幫自己討師姐歡心的話,答應下來也沒什么不可以的,修煉了又如何?不怕這小子能翻天,可問題的關(guān)鍵是,讓不讓這便宜師弟修煉他也作不了主。
啪!略作斟酌后的宋衍青一掌拍在了牛有道的肩頭,抓著他肩膀道:“好,就這么說定了,修煉的事我?guī)湍阏f說話,問題應該不大,可你記寫的東西若是不能讓我滿意,我保證你沒地方后悔去?!钡共皇翘撗裕行┦滤m然做不了主,可宋家對上清宗的影響很大,他真要想辦法的話,牛有道修煉的事也不算太難辦。
話畢,順手一推,牛有道咣一聲倒地,摔了個狗吃屎。
等牛有道爬起,宋衍青已經(jīng)大步離去了。疼的呲牙咧嘴的牛有道扯開衣領(lǐng)子,看了看剛才被捏過的肩膀,已經(jīng)留下了五道青紅指印,對方有心給他教訓,差點沒捏碎他的肩骨,紅腫疼痛。
一直以來,牛有道也不想得罪宋衍青給自己找麻煩,尤其是知道了宋衍青的背景,可他歷經(jīng)艱辛來到上清宗是為了什么?好不容易捕捉到了一絲機會,自然是不想錯過,忍不住露了些崢嶸冒險一試……
早年的上清宗弟子上萬,如今只有數(shù)百人,因此居住的宅院很充裕。
回到自己院子,宋衍青迫不及待地進了書房,取了筆墨紙硯,準備將那首詞謄抄成自己筆跡時方有些傻眼,忘了問這首詞叫什么,遂自己取了個名落筆。
傍晚時分,宋衍青尋入一座幽靜山谷,出了山谷翹首張望,目光一定,臉上露出笑容。
前方山腳,兩座新起的墳包前,靜靜佇立著一道婀娜背影,不是別人,正是唐儀。
兩座墳包內(nèi)埋葬著唐牧和司徒浩然這師兄弟兩人,上清宗至今搞不清兩人究竟出了什么事,但從唐牧的話中品出了事情非同小可,遵唐牧遺言,秘不發(fā)喪,連兩道墓碑上都沒有留名諱。
宋衍青一猜就知道唐儀在此,果不其然,整了整衣冠,快步走了過去,喊了聲“師姐”,然后又分別對兩座新墳恭恭敬敬作禮。
待其完事,唐儀蹙眉道:“宋師弟來此何干?”
“上次寫的詩師姐看不上眼。”轉(zhuǎn)過身來的宋衍青將一卷墨寶雙手奉上,樂呵呵道:“這次費盡心思又寫了首詞,再請師姐鑒賞指教?!?br/> 唐儀實在有點不耐煩他的糾纏,她豈能不明白宋衍青存了什么心思,對宋衍青在京城流連風月場所的紈绔事跡也有所耳聞,可如今的上清宗要仰賴宋家,唐素素那邊也再三叮囑了她,不要撕破臉鬧得大家都難堪,讓她識大局敷衍一二。不管之前這邊有沒有人埋怨東郭浩然跟商建伯攪和在一起會連累上清宗,可事實是寧王商建伯一死,上清宗如今連最后一道威懾也沒了,上清宗已處在風雨飄搖之中,實在是得罪不起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