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馮玉兒此時動都不敢動,生怕一點動靜,便會招得王子勝下來捉自己。
“二爺,說不得人早出了亭子,咱們來時,確實未見到有其他人?!蹦悄凶釉谝慌詣竦馈?br/>
王子勝‘嗯’了一聲,道:“爺現(xiàn)在還得去侍候太子爺,你找?guī)讉€過來,把馮玉兒抓了,給我好好教訓(xùn)一頓。”
那男人囁嚅道:“若是她跟太子爺告黑狀,可怎么辦?”
“你以為太子爺會聽馮玉兒的?太子爺難道會分不清金陵的賈史薛王四大家同一個青樓女子,到底孰清孰重?”王子勝丟下一句,便走遠(yuǎn)了。
過了好一會兒,等外頭再沒了聲音,馮玉兒也不敢出來,過了許久,等搜羅的人過來看過了,才從樹叢里爬出來,一時全身是土,頭發(fā)上還掛了幾片樹葉,著實狼狽至極。
一時之間,馮玉兒竟不知何去何從,她明白,王子勝說得沒錯,徒元徽是要做皇帝的人,便是面上百般疼愛自己,心里想的卻只有富貴皇權(quán),便是真知道王子勝對她心懷不軌,怕也不會在乎,甚至更可能直接將自己賞了給王子勝,到時候王子勝還不是更恨她,將她不當(dāng)人看隨意磋磨。
在望遠(yuǎn)亭愣怔地坐了好久,馮玉兒索性下了決心,見招拆招,若有人敢逼她,大不了尋那死路,也絕不讓王子勝稱心如意。
踉踉蹌蹌地走下山坡,馮玉兒尋著記憶往大雄寶殿走去,結(jié)果到了地方,早沒了徒元徽的影子,到處是進香的游客,少不得有人對她這一身污糟側(cè)目以視。
馮玉兒有些苦笑,這下倒好,連徒元徽都給弄丟了,一時間馮玉兒突發(fā)奇想,如果就此溜走,是不是還能尋一條活路?
“姑娘,可找著您了!”杏月的聲音傳過來,一瞬間,馮玉兒真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姑娘,您這是怎么啦?”杏月一臉驚訝地走到馮玉兒跟前。
馮玉兒勉強笑笑,說道:“到園子里賞桃花,不小心摔倒坑里了?!?br/>
杏月左右瞧了瞧,上前低聲道:“姑娘,方才二舅老爺氣急敗壞地派人找您,奴婢覺得他不是好人,您提防著些?!?br/>
馮玉兒有些詫異,還有些微地感動,杏月是薛家送過來的,馮玉兒對她平日客氣,面上也是信任的,所有金銀細(xì)軟皆交給她保管,只從不會同這丫頭說什么體已話,心里防著,杏月是薛松專門派來盯著自己的,卻不成想,在她最無助的時候,倒是這杏月,說了句關(guān)心話。
“謝謝你?!瘪T玉兒拉住杏月的手。
“如今也就你心里有我了?!?br/>
“姑娘您說什么呀?”杏月一笑,說道:“咱們?nèi)熖莾赫硪幌掳?,元爺他們用齋飯去了,剛還問您去了哪里?!痹谶@外面,太子微服,大伙便稱呼其為元爺。
“嗯?!瘪T玉兒點了點頭。
這會子馮玉兒身上穿著的留仙裙早不知何時被撕了個大口子,老尼這兒沒有女人衣裳,索性馮玉兒便要了件尼袍穿上,覺得頭上戴著釵環(huán)不莊重,便全摘了塞給杏月,又讓她幫自己挽了個矮髻,戴了帽子。
等穿戴停當(dāng),老尼從外頭端熱水進來,瞧著馮玉兒竟變了模樣,少不得啞然失笑地問:“姑娘這身居士打扮,可是有了侍奉佛祖之意?”
馮玉兒不免心動了一下,問道:“如何才能入天闕寺?”
杏月笑著攔住說道:“師太這話不妥,我們姑娘是何等樣人,如何能隨隨便便便入了佛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