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上午離開派出所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有了想法,既然這件事已經(jīng)不可能善了那么簡單了,不如就往死里整吧,他歪著頭看著在憤怒邊緣的黃老二說道:“擺正你的態(tài)度,這事或許還有的商量,這個案子提交到檢察院就不是你能左右的了,真的要鬧到法院提起公訴,那黃老三怕是要進去住上個幾年了,交通肇事后逃逸或者有其他特別惡劣情節(jié)的,處3年以上7年以下有期徒刑,再加上持管制刀具將我手掌刺穿,傷情鑒定是輕傷他都得再加個三年,現(xiàn)在國家正在掃黑除惡,三人以上就是團伙作案,我?guī)湍闼懔怂悖辽偈鞘昶鸢??!?br/> 黃老二沒想到蒼云峰竟然懂法,他被氣的有點牙癢癢了,但是又不敢把事情鬧大。
派出所負責調(diào)解的民警咳嗽了兩聲,然后對黃老二說道:“他說的沒錯,這事要是提交到檢察院,就不是你們協(xié)商能解決的,今天你們最好協(xié)商出一個結果,請對方寫一個諒解書,現(xiàn)在的證據(jù)很充分,黃老三就是肇事逃逸、聚眾鬧事、持刀傷人,一旦提起公訴,對你們很不利。我看這位小兄弟也算通情達理,包括在他們打架之前的錄音都聽得出來,人家是來解決問題的,是黃老三有點過分了?!?br/> 黃老二聽后皺眉問道:“你想要多少賠償?”
蒼云峰本想開口說要一萬,但是想到自己開口要一萬和要五萬的結果都一樣,反正是得罪姓黃的了,他們不可能放過自己,不如就趁此機會多要一點,回去也能買包好煙。
于是,蒼云峰看著黃老二說道:“五萬,醫(yī)療費、營養(yǎng)費、誤工費都算在內(nèi)了,一次結清后續(xù)有任何問題與你無關?!?br/> 黃老二并不缺錢,五萬塊錢不過是夜總會一晚的營業(yè)額而已,他掏出手機打開網(wǎng)銀冷冷的說道:“卡號,我現(xiàn)在就給你。”
蒼云峰報完自己的卡號之后抬起右手說道:“你看,你弟弟把我的手刺穿了,我現(xiàn)在提不了筆沒辦法寫諒解書,這有點尷尬?!?br/> “我告訴你別給我?;印!?br/> 民警在一邊說道:“寫不了字沒關系,你口述,我們這邊的工作人員幫你寫,然后你按手印就行了。”
原本還想再擺一道的蒼云峰計劃破滅了,在民警的見證下,一份諒解書寫好送到蒼云峰面前,蒼云峰反復看了幾遍確定沒問題之后,這才按了手印。
黃老二前前后后各種打點、各種賠償花了一百多萬,這筆賬他都算在了蒼云峰的頭上,發(fā)誓要把蒼云峰弄到絕望。
離開派出所后,蒼云峰準備請歐敏君吃個晚飯,歐敏君卻委婉的回絕了,她對蒼云峰說道:“我買了今晚去成都的火車票,明天回家看一看,如果你方便的話,就送我去火車站吧?!?br/> “這個時間你回成都?會不會太晚了?”
“不會啊,現(xiàn)在高鐵通了挺方便的,晚上我就在成都火車站附近找個地方休息一下,明天回老家?!?br/> “你老家在哪?”
“在自貢,具體的說,是自貢下面的一個小地方,一個多小時就到了?!?br/> “好吧。”蒼云峰對歐敏君說道:“我送你去火車站,有空的話我再來柯拉鄉(xiāng)看你,上車吧?!?br/> 歐敏君爬上那輛老舊的豐田80,坐在副駕駛仍舊有些擔心的說道:“你一定要小心啊,看姓黃的就不是什么好人,其實我覺得你跟他和解就好了,你要他五萬塊錢,他肯定更記恨你了?!?br/> 蒼云峰一邊開車一邊很無謂的說道:“我多管閑事讓他損失了一百多萬,他弟弟也因此成了殘廢,這筆賬他是遲早要算在我頭上的,即便是我不找他要這最后五萬塊錢的補償,他也不會放過我,事已至此也沒什么好怕的,就這樣吧?!?br/> 歐敏君深深的吸了口氣,道歉說道:“對不起,如果不是我和王興華在晚上攔你的車就不會發(fā)生這么多事了?!?br/> 蒼云峰緩和氣氛說道:“釋迦牟尼說過的一句話:“無論你遇見誰,他都是你生命該出現(xiàn)的人,絕非偶然,他一定會教會你一些什么”。所以我也相信:“無論我走到哪里,那都是我該去的地方,經(jīng)歷一些我該經(jīng)歷的事,遇見我該遇見的人”––––若無相欠!怎會遇見!”
歐敏君聽后擠出微笑說道:“好,我欠你的,我記住了。”
蒼云峰想要表達的真不是這層意思,只不過被歐敏君誤會了。
昆明高鐵站,蒼云峰目送歐敏君走進車站里面,自己點了根煙默默的抽著,在煙霧中他又迷茫了,想不明白自己到底追求的是什么。
幾年前,母親患了胃癌,蒼云峰向部隊申請退伍回家照顧母親,拿到的專業(yè)補貼全都被病魔吞噬了,家里原本給他準備結婚的錢也都花在了胃癌上,最后人財兩空,還欠了一屁股債。女友家嫌棄蒼云峰沒本事,逼著女友嫁給了一個小公務員,理由就是公務員是鐵飯碗,不用擔心失業(y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