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嬤嬤苦笑一聲,道:“是有這回事,叫大小姐從偏門走,管家來了,也不相讓,最后還是小姐自己抬出您的身份,管家才放行。”
老太君聽完事情的始末,當(dāng)下心里就有了譜,慈愛祥和的樣子漸漸隱去,一雙銳利的眼睛,端直望向?qū)O倩如。
孫倩如趕緊賠笑,說話卻是半遮半掩,似乎有著忌憚:“母親,是我吩咐的,不過,大小姐出門的時(shí)候,是患有重病,還有……還有那傳言……所以兒媳才下的命令?!?br/> “不過,我也是為了寧府好,萬一……”
“沒有萬一!”老太君將她下面要說的話,全部堵在嘴里:“淺予當(dāng)時(shí)是因?yàn)樯碜犹撊?,出去靜養(yǎng)的地方,也是天師看過的?!?br/> “現(xiàn)如今,她好好的回來,除了瘦了點(diǎn)?!崩咸龖z愛的目光落在寧淺予身上,想到即將和太子退婚一事,心里生出些歉意和不忍:“她的福氣,還在后頭呢?!?br/> “就是可惜了,太子看不上大小姐!”孫倩如故作嘆息,落在寧淺予身上的目光,帶著幾分嘲諷。
寧淺予微微皺眉,正要說話,老太君面色晦暗,怒斥道:“沒影的事,你們休得胡亂猜測(cè)!”
這一下,周圍安靜了,只是一個(gè)個(gè)看著寧淺予,滿是譏笑!
“祖母莫要生氣,壞了身體,我從偏遠(yuǎn)地方回來,也沒各位妹妹識(shí)文斷字,琴棋書畫皆通,原就是配不上太子的?!睂帨\予低著頭,眾人看不到她臉上的情緒,以為她是因?yàn)樽员啊?br/> 只是,她巴望不得,早日退了這姻親,要是她沒記錯(cuò),前世也就是在開春之后,草包太子出了事,被關(guān)進(jìn)宗人府,削去太子之位。
老太君見她懂事,心里更是生出無限的自責(zé),還有對(duì)她的垂憐,剛拉過寧淺予的手,卻覺著摸著不對(duì),將她的手抬起來一看,倒吸一口冷氣:“你這手……”
十四歲的年紀(jì),手應(yīng)該是指若青蔥,如玉般光滑柔嫩的,連老太君院子里的大丫鬟,手都是清爽干凈。
寧淺予的手摸上去,卻是粗糙不堪,甚至有些許老繭,一看就是經(jīng)常干粗活。
手背上更是駭人,凍得青青紫紫,生了不少的凍瘡,有幾個(gè)位置破了皮,正往外流著水。
“孫家就是這般照顧相府大小姐的?”老太君的目光,再次投向?qū)O倩如,卻是疾言厲色,周身都有暗沉的氣息圍繞。
孫倩如在心里暗暗叫苦,誰知道太子看上寧以月,非要大冬天的退婚,這才急急吼吼的叫回寧淺予,連派人去提前通知的時(shí)間都沒有。
“母親?!?br/> “祖母?!?br/> 孫倩如和寧淺予幾乎是同時(shí)開口,寧淺予欲言又止,孫倩如眼里充滿警告,出言道:“母親,繁華鎮(zhèn)偏遠(yuǎn),天和錦都也是兩個(gè)天,更為寒冷,大小姐不適應(yīng),也是情理之中?!?br/> “哼?!崩咸浜咭宦?,卻聽見寧淺予咬著嘴唇,柔聲道:“祖母,大夫人說的是,孫家,孫家待我很好?!?br/> 這表情,分明是不敢說實(shí)話,老太君心里更是猛然一沉。
這些年,她每年都會(huì)叫人送東西過去,順便帶回大小姐的消息,回來的人都是說大小姐在孫府被奉為上賓,錦衣玉食。
她不知道的是,要不是還有個(gè)人記掛,孫倩如早就下了死手,寧淺予哪里還能好端端的在這。
老太君正準(zhǔn)備追究,寧淺予卻輕輕一笑,安撫老夫人道:“家宅安寧,比什么都重要,淺予沒事?!?br/> 唉。
老太君在心里嘆了口氣,如此懂事,倒是和她娘如出一轍,要是沒有當(dāng)年的事,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