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越來越濃郁的魔氣四處流竄,直讓程慕顏皺起了眉頭,即便是三人身上都佩戴了隔絕魔氣的偽神器,但是仍舊讓人覺得心里不舒服,甚至條件反射的感到難受。
指尖不斷掐出的法決一道道打出用來探路或者是試探陷阱,以防又被人不知不覺的坑,不過,不知道是這東西在終點等著放大招,還是為了放松他們的警惕心,一連走了半刻鐘都沒有任何動靜傳來,只是墻壁上奇怪的銘文越來越鮮艷,仿佛是經(jīng)過無數(shù)的鮮血澆灌成這樣的,看了直讓人毛骨悚然。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程慕顏總覺得自己越靠近這些鮮艷的銘文,精神海域就越發(fā)波蕩躁動起來。
程慕顏開路,藍梅兒殿后,都不是普通人,一路上腳步又輕又快,風過無痕,交流也是直接使用眼神手語,寂靜無聲,讓人感覺恐懼,又讓人覺得自己隱藏在暗處,心里有一份安心。
不過,似乎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一路路過的銘文不止是越來越鮮艷,偶爾還閃過一絲光亮,等人悄悄從眼前走過,仿佛失去了控制一般,猩紅的液體慢慢從銘文最頂端流下,流得整個洞壁都是一片刺眼的紅色,看著就令人膽寒發(fā)豎。
走了不知道多久,連程慕顏都感覺到有些疲憊了,感受著身體里的倦意和懈怠,皺了皺眉:“先停下修養(yǎng)一番,現(xiàn)在這種情況若是遇到個什么事情反而會無力招架。”
卿歡還好,能夠勉強跟上程慕顏的步伐,黎谷就糟透了,整個人仿佛經(jīng)歷過幾個時辰的極限運動,身上衣服都能擰出水來,前襟后背都直接打得濕透了,發(fā)絲凌亂的貼合在臉頰上,更顯得這個年紀不大的小少年狼狽不堪。
后面半段路黎谷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堅持下來的,整個身體仿佛都痛得麻木了,只按照心意疲憊的踉蹌前行,腳下磨得血肉模糊,膝蓋上和手肘上也全是摔傷。
縱然有藍梅兒偶爾攙扶,這一路也幾乎耗盡了他的體力,待得聽到程慕顏一聲令下的休息指令,整個人毫無知覺的軟倒下去,口水鼻涕眼淚不受控制的涌出,身上甚至蒸騰起一片熱氣騰騰的水霧,整個人癱倒在地痙攣不止。
程慕顏只按照著心里直覺般越來越迫近的危機而趕路,卻沒想到墜在最后的黎谷變成了這樣一副樣子,而剛剛驟然停下腳步,也不止體力的原因,還有心里驟然刺響的警鈴,心里的壓力被放到最大,她知道,自己若是再邁出這一步,極有可能就是萬劫不復,所以才果斷的收了腿。
不過,目前的情形確實不好,精神海域波濤洶涌,狂浪翻騰,仿佛下一秒就是世界末日一般,讓程慕顏也不好受,這情況隨時都有暴走失控的可能!
透過高高的山崖,看到自己垂涎的食物竟然還差一步就能夠吃到了,卻反而安安穩(wěn)穩(wěn)的坐了下來,翻涌的鮮艷紅潭不甘寂寞的震蕩著,想掀起這一池腥甜的水沖天而起,從天淋漓的沖灑在自己垂涎的食物上,將食物腐蝕得透透的,融化成無骨的血水,再給自己增添一份養(yǎng)分。
滔天的巨浪直沖天際,目標堅定的狠狠拍去!
卻因為高度原因只拍到了那人還差一步便到的懸崖邊上,連一點水漬都沒沾上岸邊。
這更是讓它憤怒,一波更是一波的猩紅液體重重拍打著懸崖,似乎想把這崖壁拍裂。
……
程慕顏強忍著腦子里越來越尖銳的警鈴和越來越躁動不安的精神海域,狠狠地掐了掐眉心,忍耐得太陽穴兩旁的青筋都鼓了出來,兩腮咬得緊緊的,心里越來越不安,精神海域還沒恢復,這樣折騰下去,遲早自己得變成癡呆傻子,這特么的到底是個什么地方?
不僅僅是她,還有卿歡,雙眼都陷入了魔障一樣,看著都是一片冷漠荒蕪,眸子都是猩紅色的,也不知道心里和身體上忍耐著些什么。
向后退了兩步緩和了一下之后,直接將倉雪祭煉了出來,冰雪高潔的氣息猛然席卷狹小的空間,所有人心里都是松了一松,狂暴嗜血的心里也緩和了不少。
程慕顏走到黎谷面前,看著整個人被酸痛折磨到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了,心里也是一突,難道是那些銘文影響了自己等人?心里暗示還是陣法?
這么想著,手上卻是一點不慢,手上掐準黎谷的穴道,先是直接使用靈力點按一遍,看著人咬著牙痛苦不堪的皺起眉頭,手上也毫不停歇,這樣子可比之前阿歡嚴重多了,哦,不,這遭遇,簡直是一個是普通模式的,一個是地獄級別的。
不過,這黎谷好像總是這么衰,所以……到底是為什么?衰神附體了?
真慘??!
程慕顏將人整理了一遍,黎谷整個身體都逐漸滲透出青烏泛紫的血跡,而且還隱隱帶出一股惡臭,聞了讓人懷疑人生。
早在弄完了程慕顏就直接退開了,順便還將之前使用過的防毒面具也佩戴上了,嫌棄之意溢于言表。
卿歡也不動聲色的戴上了防毒面具,之前有意隱藏的猩紅雙眼被遮擋在面具里,毫無顧忌的閃爍著野獸一般的惡意和嗜血,看了直讓人毛骨悚然,這哪里是人類,分明仍舊是個血性未泯的野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