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刻,一道銀光飛馳而來,正入完顏峪心口,鮮血迸濺在謝玹藍(lán)色的錦袍上,完顏峪手中的長劍堪堪碰到了謝玹頸部,還沒來得及用力,就直挺挺的往后倒去。
謝玹頸部的血不斷溢出,他顯然已經(jīng)站立不穩(wěn),抬眸看著帶人趕到的謝珩,眼中卻滿是釋然。
謝珩扶住了他,“謝玹!”
“謝珩!”
謝玹拽住了少年的衣袍,“溫酒和小五呢?”
謝珩垂眸:“溫酒還在?!?br/>
謝玹失血越來越多,面色越發(fā)蒼白,近乎喃喃自語一般說:“我終究還是沒能保住小五……”
逝者已矣。
謝珩怒道:“你他娘的敢死,老子絕不會給你收尸!”
“長兄……”
謝玹有些虛弱的笑了笑,總是心思深沉的少年一身的血,連眼睛都是紅的,“我都這樣了,你還罵我……”
謝珩撕下衣袍給他包扎脖子上的傷口,怒極反笑:“三弟真是謙虛了,能讓大金十萬大軍全部折損在長寧江,這樣的禍害,怎么可能這么容易就死?!?br/>
“聽起來不太像好話……”
四周一片嘈雜,一眾青衣衛(wèi)將剩下的大金逃兵斬殺殆盡,謝玹說的聲音有些輕,謝珩卻剛好聽了個清楚,“想聽好話,行!等你傷好了娶個媳婦兒,讓她成天哄著你?!?br/>
兩兄弟從未這樣說過話,身后是兵荒馬亂滿地殘尸,血腥氣充斥著四周。
謝玹沒有挑破,謝珩是如何讓長寧城那些送金銀財(cái)寶的船只,變成火源撞上大金國的連環(huán)船。
正如謝珩也沒有問,謝玹是用什么辦法博取完顏峪的信任。
他們是僅存的謝家子弟,從今后,亦是風(fēng)雨同舟的手足至親。
……
大晏三十七年秋,大金王上完顏峪率十萬鐵騎屠殺大晏十三萬百姓,直逼長寧城之際,被一謝氏少年斬殺,大金十萬鐵騎全數(shù)命喪長寧江,無一人生還,滿朝嘩然,兩國邦交陷入僵持之中。
長平郡,謝府。
血洗過后,謝家上下三百余口尸體堆積如山,缺胳膊斷腿肢體分離的的比比皆是,謝老夫人帶著小六小七從紫陽山回來,看到這樣一幕,直接就昏死過去。
謝玹還在養(yǎng)傷。
原本府中隨處可見的小廝侍女在那場血洗中如數(shù)折損,一應(yīng)喪事全是溫酒和謝珩在親自操辦,不過兩三天,便清瘦了一圈。
好在此次長寧之戰(zhàn),長寧城的百姓都對謝家長公子感恩戴德,自發(fā)的來謝府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