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聽到動靜,金晟允停下?lián)芟业闹讣?,順著聲音的方向抬起頭,身穿著黃色碎花睡裙的金泰妍,就站在客廳的過道里,那雙眼睛正注視著自己。
“你在彈吉他嗎?”
“把你吵醒了,真對不起?!苯痍稍收f著站起身,似乎是要結(jié)束演奏。
“沒有沒有,你還彈嗎?”金泰妍微微抬起手,指著他手中的吉他,“好久沒聽你彈吉他了,我想多聽一會兒?!?br/> “那,行吧。”金晟允輕輕點著頭,重新坐回椅子上,而金泰妍則坐在靠近陽臺的沙發(fā)上,兩人之間的距離不到三步,金晟允脫下身上的外套,輕輕披在她身上。
金晟允一邊眺望窗外沉浸在夜色當(dāng)中的,一邊彈奏著吉他。曾經(jīng)在波士頓同樣的夜色中,金晟允也是這樣,依靠著門檻坐在陽臺上,用吉他演奏披頭士的《letitbe》還有皇后的《loveofmylife》。
“怎么突然想著半夜彈吉他了,晟允?”金泰妍雙腿并合在一起,兩手輕輕地搭放在膝蓋上。
“因為總是有糟心事在困擾我,這也算是一種發(fā)泄的途徑吧?!?br/> 或許只有沉浸在這些音符的旋律中,自己才會忘記那些所謂的糟心事……
“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晟允?”
“說一句實話吧,努娜。我,”金晟允收起吉他,將其緊緊地抱在懷里?!拔腋菒劢裉煺?wù)摿撕镁?。兩個關(guān)系非常好的人四年后再次重逢,然后就發(fā)現(xiàn),彼此已經(jīng)是兩個世界的人了?!?br/> “為什么這么說呢?”金泰妍眨著眼睛,很快就猜出了大致的意思?!半y不成我的弟弟是結(jié)束了一段感情嗎?”
“還未開始,哪兒來的結(jié)束呢?!苯痍稍矢杏X自己心里仿佛被人灌了數(shù)不盡的苦藥,“她有自己的夢想,而我也有自己的理念。這些不同,最后當(dāng)然要選擇分開?!?br/> “你怎么變得像是一個老氣的詩人了?!苯鹛╁p搖著頭,嘴角泛起一陣陣的苦笑。“難道你還進(jìn)修了文學(xué)系嗎?”
“沒有……”
“那我問你,晟允?!苯鹛╁蝗秽嵵氐貑柕浪澳阆矚g那個女生嗎,或者說,你對她有感覺嗎?”
“感覺的話,有吧。”金晟允沒有遲疑地回答道。
“那么智愛,是叫智愛吧。她對你有感覺嗎?”
“我不懂……”金晟允低著頭,腦中如同走馬燈一般,閃過了很多學(xué)校里的記憶,當(dāng)中似乎都是以跟智愛一起的場景偏多。只有在她面前,金晟允或許才會感覺到真正的開心和快樂。
“我覺得吧,晟允,智愛不一定會因為跟你夢想的差異而選擇跟你分開,所以你可以再爭取一下啊。”
“不會的……”金晟允說話的聲音很低,但掩蓋不住語氣中的篤定,“這就跟披頭士樂隊的解散一樣,明知已經(jīng)無法挽回,何不放開手,讓這一切順其自然呢?!?br/> “晟允……”
“我困了,努娜。”似乎是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做過多的討論,金晟允站起身,緊握著琴頸,將玻璃門拉上。
“嗯,早點睡吧?!苯鹛╁p手緊拉著披在身上的外套,從沙發(fā)上站起身。
“那就晚安了?!绷粝逻@句話,金晟允便轉(zhuǎn)身離開,留下金泰妍一人,她目送著他遠(yuǎn)去,幾乎有那么一瞬間,她感覺自己弟弟會像是會徹底離開自己的身邊。
“晟……”她剛想叫住他,伸至半空的手再度收回,“你無法保護(hù)他一輩子,何不讓他去自由的展翅翱翔呢?”
這句話到底是誰說的來著——她已經(jīng)想不起來了。
夜色加深的時候,金晟允雙手緊裹著被子,躺在溫暖的被窩里,夜晚思緒深沉的他做了一個很深的夢,他夢到自己置身于一片金黃炙熱的沙漠中,他不知道自己出現(xiàn)在這兒的理由,腳步只是漫無目的地朝著前方,時而吹來的沙風(fēng),將他身后的腳印全都掩蓋,他好像是在這片廣袤的沙漠中尋找著什么,不過唯一知道的是,并不是水源和綠洲的棲息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