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蘇家走出,一路跟蹤秦洛和璃荒的青衫男子,是個(gè)高手。
幾十年前,他也曾是在帝都聞名一時(shí)的少年天才。
他的體內(nèi),伴生有七座大道天碑,修為境界,更是來到了教主級的第六境界。
不僅如此,他最擅長的,還是暗殺。
他的七座大道天碑中,參悟的最為完善的,便是影天碑。
哪怕遠(yuǎn)在千米之外,他也可以讓自己的影子融入黑暗之中,悄無聲息靠近目標(biāo),然后再神通暴起,殺人無形。
倘若是白天,他用影子殺人,還可能會(huì)留下證據(jù)和馬腳。
但到了晚上,影子融入黑暗,當(dāng)真是隱蔽異常,不會(huì)被任何人察覺。
即便是同為教主級存在的第六境界修士,被這青衫男子盯上,也會(huì)感覺棘手。
蘇家的女主人讓他來幫自己排憂解難,也是因?yàn)槠湫逓楦呱?,出手狠辣,且不?huì)留下任何證據(jù)。
青衫男子靠在樹下,閉眼假寐,心里卻都放在了自己的影子上。
“小子,別怪我要?dú)⒛?,?shí)在是你不知好歹……招惹不該招惹的人!”
他的影子已經(jīng)進(jìn)入到了秦洛居住的客棧,再過幾息,便可以暴起,讓秦洛血濺當(dāng)場。
然而……
溫?zé)岬囊后w忽然從他的胸膛中留出。
靠在樹下的男人,難以置信的睜開了雙眼。
在他的面前,一個(gè)清冷而又美艷的女子,正用像是在看臭蟲一般的蔑視眼神,看著他。
女子的手里,是一根瑩白如玉的骨刺。
這根骨刺,深深插在了男人的胸口。
骨刺拔出。
猩紅如雨,噴涌而出,落了滿地。
男人瞪大著眼睛,只來得及說上一句“好美……”便倒在了地上。
周圍的行人有說有笑,依舊絡(luò)繹不絕,仿佛誰也看不到這一幕似的。
女子拂袖轉(zhuǎn)身,想去蘇家走上一趟。
卻不想,一個(gè)道人和一個(gè)僧人,結(jié)伴走來,叫住了她。
他們似乎早就站在這里,只是之前未曾露面。
如今閻魔羅帝想去蘇家,他們便不得不走出來說話了。
道人是天道宮的宮主,也就是蘇家那位神女,秦洛未婚妻的師父。
僧人則是萬佛寺的老佛。
他們的一言一行,都擁有著改變這個(gè)世界的力量。
他們便是當(dāng)今天下,真正站在巔峰的雄主。
即便是大夏皇朝的皇帝,在他們面前,也要低頭行禮,稱一聲老師,所謂的帝都四大家族,在他們二人的面前,也都是后生晚輩。
可是,面對閻魔羅帝,兩人卻必須要行同輩禮。
“閻魔道友,你十幾年不曾露面,如今再現(xiàn)世間,便要造一場殺孽嗎?”
閻魔羅帝冷著眸子,瞥向兩人,反問道。
“殺孽?本帝不過是踩死一只臭蟲,這也算是殺孽嗎?”
那道人低下頭,直視女子的雙眼。
“如果我和老佛不出面,把你留在這里,蘇家?guī)装倏谌嗣?,還能活過今晚嗎?”
“呵,那如果我不出面,秦洛還能活過今晚嗎?”
閻魔羅帝冷笑。
“你們這些正道,假仁假義,雙標(biāo)的厲害!早點(diǎn)滾開,別攔著本帝殺人,不然,連你們一塊打!”
僧人誦了一聲佛號(hào),寶相莊嚴(yán),勸道。
“閻魔道友,蘇家雖然有些齷齪,但現(xiàn)在的大夏皇朝,不能沒有他們,我們都是成道之人,目光當(dāng)放的更長遠(yuǎn)些,拘泥俗世,會(huì)讓我們的道心蒙塵……”
“賊禿,你四大皆空,得見真如了嗎?”
僧人搖了搖頭。
“還不曾?!?br/> “你得了最高智慧覺悟,佛法無邊了嗎?”
“也不曾?!?br/> 閻魔羅帝咯咯笑道。
“那你有什么資格教訓(xùn)我?自己不過也是凡夫俗子,講什么不要拘泥俗世!”
僧人被閻魔羅帝教訓(xùn),也并不慍怒,而是繼續(xù)勸道。
“上天有好生之德,閻魔道友,那畢竟是百來個(gè)生命,佛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道友,你一念就能救下百命……”
“好生之德?花草樹木,糧食,這些也全都是生命吧?幾百口人,一天能吃掉的生命又何止千萬,賊禿,我去把他們都?xì)⒘耍M不是能救下更多性命!依我看,你的佛性都不如我,還是早點(diǎn)圓寂了,讓本帝去當(dāng)萬佛寺的女如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