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由我來宣布魔女大人的特赦!”
被操縱的杰斯卡面向所有幸存者,張開雙臂,面部肌肉抽搐到了夸張的程度。
話音落地,他猛然轉(zhuǎn)頭看向天際,一輪紅日正在緩緩向西方的地平線移去。
“嚯嚯嚯,在黑夜到來前,你們必須趕走那兩只小老鼠。讓他們,啊,讓他們從哪里來就回哪里去。那么,魔女大人便會寬恕你們本不可饒恕的罪行!”
“我們無法信任你的主人?!?br/> 古拉諾走到人群之前,緊握著雙拳,手背上條條青筋暴起。而在他的身后,大批精靈和半精靈正在疫病折磨下痛苦地哀號。
“哈!幸運的是,魔女大人信任你們!”
獰笑中的杰斯卡正頭,將右臂高高指向天空。隨即,一管袖珍藥瓶從某只黑鴉嘴中放出,準(zhǔn)確無誤地落在了古拉諾身旁,被其伸手接住。
“這便是,這便是,魔女大人的誠意——可以解除疫病的藥劑,憐憫與疼愛的凝合。只要,你們趕走這兩只不聽話的小老鼠,所有人都能得到一管!所有人!”
“解除疫病的藥劑........么?”
一向堅定的古拉諾這時也不可避免得動搖起來。半信半疑間,他將那一小管藥劑交付給身旁的一位士兵,用眼神示意他進(jìn)行試驗。
剎那間,所有人的目光便都集中在了那位士兵身上。只見他小心翼翼地來到一位不幸沾染了疫病的同伴旁,將藥劑盡悉灌入他滿是白沫的嘴里。
如同神跡再現(xiàn),被感染者立即重歸正常,仿佛剛才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般。
“怎么樣?要我再重申一遍嗎——魔女大人信任你們!”
仍保持著被多目烏鴉操縱的狀態(tài),杰斯卡的嗓子因為不斷嘶吼而變得嘶啞。但顯然多目烏鴉并不在乎這具身體,它唯一的使命便是傳遞魔女口諭。
——抵抗魔女的正義壁壘,永恒哨崗內(nèi)的氣氛開始變得微妙起來。
“我們明白了........黑夜到來之前........”
“黑夜到來之前!”
在對古拉諾最后吼了一句后,多目烏鴉終于結(jié)束了自己的操縱,發(fā)出一聲凄厲的叫聲,匯入天空中的鴉群,然后一齊朝魔女黑城所在的方向飛去。
身為永恒哨崗的指揮官,剛剛挺身而出擔(dān)任交流載體的杰斯卡,則無力地癱坐在地上。
他是哨崗內(nèi)統(tǒng)領(lǐng)所有事務(wù)的掌權(quán)者,是這個哨崗名副其實的頭目?,F(xiàn)在,所有人都將目光放在了他的身上。
“已經(jīng)沒有辦法了,指揮官?!?br/> 古拉諾走近,低著頭看著面色蒼白的杰斯卡,渾濁的眼睛中已經(jīng)看不出任何神采。
“作為魔女的對手,我們遠(yuǎn)不夠這個資格?!?br/> “我.......知道.......”
背靠冰冷的衛(wèi)墻,聲音嘶啞,杰斯卡感受到了深深的絕望。
“不甘心啊........”
“我明白你的心情,我也不甘心?!?br/> “永恒哨崗矗立于此四百年有余.........第一次有人從黑暗中而來,投靠光明,我們卻要把他們又趕回黑暗........”
“沒有辦法,魔女太強大了?!?br/> 看著無力回天的指揮官杰斯卡,活了六百年有余的老精靈古拉諾也陷入了悲傷。同樣的,在他們身后圍繞的眾人也是如此,深深的無力感折磨著整個哨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