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太子在學會里頭焦頭爛額;老四小小年紀,一邊讀書一邊在學會里頭當差;便是老十,一日里也要學上六七個時辰;自己就更不用說了,天下之事,一日何止萬機。
康熙慢慢踱步進屋,心中越想越不舒服,再看冷星幾個臉上的紙條、桌上的紙牌,就越看越不順眼。
把她放在宮里頭,便是自己親自看著她,她也能找到法子玩,她心里只有一個玩,她還能帶著別人玩!
康熙越想心里的火竄得越高,李光地平時多小心翼翼的人,自己方才在門外站了多久,他硬是一眼都沒有瞥見,心思全在和烏西哈的游戲里去了。
康熙冷冷的掃過李光地幾個,最后落到冷星身上,“你出去,給朕出宮去,去學會里頭好好當差!朕看你就是太閑了,朕這乾清宮,這上書房的清凈文雅,全被你攪合了!”
再待下去,不等她腦子里裝上幾本書,他這乾清宮、這上書房,先被她改成了賭場!
“我不去?!崩湫谴嗦暬氐?隆科多幾個應聲一顫。
抗旨不遵,可是大罪!
康熙揉著眉角,舒緩頭疼,極力平息怒氣,他不是頭一次被烏西哈頂撞了,習慣了,自然包容度也提高了,他和她講道理,“你可知道學會如今多少人想去還進不去!”
“不知道呀?!币琅f是脆生脆氣并且理直氣壯的回答。
“那現(xiàn)在知道了嗎?”康熙被她氣得肝疼,加之知道跟她生氣也沒用,聲音便就著肝疼的無力,緩和了下來。
“知道了,”冷星乖巧點頭,而后真誠發(fā)問,“可是,跟我有什么關系呢?”
別人覺得好的,她就一定得喜歡嗎?別人求之不得的東西,他給了她,她就要感恩嗎?
這話又把康熙問住了,烏西哈的喜好從來與常人不同,這會學會和紙牌比起來,估計還不如紙牌在她心里重要。
她小時候,六七歲的時候,就軟軟糯糯的和他說,要把賣天花疫苗的銀子給他。
她明知道那是多么大的一筆銀子。
康熙想著,心里又漸漸酸軟下來,烏西哈雖然愛玩鬧,卻是最重感情的孩子。
康熙嘆了一口氣,“學會需要你幫忙?!?br/>
這話雖然不帶一個請或求字,但于一個帝王和父親來說,已經很有些示弱的味道。
李光地幾個跪在地上,埋著頭一動不敢動。
冷星留戀的小眼神往桌上的紙牌瞄了瞄,義正言辭的婉拒道:“我的忍辱負重還沒有學完呢?!?br/>
軟軟乎乎的一句話,卻又瞬間竄起了康熙心頭的小火苗。
“你就是這么學的?”康熙點著冷星面前的桌子,咬牙切齒的問道。
冷星眼神飄忽,小聲道:“這不是要先有個適應的過程么?!?br/>
康熙冷笑道:“適應紙牌,還是適應新玩伴?”
冷星過了心虛的勁兒,立馬振振有詞的回道:“當然是適應上書房的環(huán)境呀,還有熟悉上課的老師們,我只是選擇了一種比較快樂的方式?!?br/>
康熙重重揉著眉心,他這個女兒總能叫他又愛又恨,“朕不同你胡扯了,去學會好好當差吧,忍辱負重什么的,你不喜歡就不學了?!?br/>
總歸烏西哈的天分也不在這上頭,而即便烏西哈筆墨不通,以她的身份本事也沒人敢小瞧她。
康熙覺得自己這是又讓了一步了,然而冷星依舊拒絕,“可我的股票都賣完了呀,股東大會上會說不上話,說不上話我會不高興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