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她有自己的意識開始,她的世界一直都只有顧未之一個人。
歡樂熱鬧的游樂場上。
“媽媽,我想去玩那個!”顧燃指著五彩繽紛的旋轉(zhuǎn)木馬,旋轉(zhuǎn)木馬上的孩子們一個個玩的都很開心。
顧未之用力一扯顧燃的手,怒道:“不許去!”
幼小的顧燃掙脫出來跑向旋轉(zhuǎn)木馬前張望,扯著嗓子撒嬌道:“媽媽,我想玩那個旋轉(zhuǎn)木馬!”
沒想到一個利落響亮的巴掌打在了她的臉上,她無措的跌坐在地面上,抬頭仰望著眼前這個女人。
那個女人怒氣滿滿:“你是我女兒,我讓你干嘛就干嘛!不許玩就是不許玩!”
顧燃一下子被打懵了,眼淚噼里啪啦的掉下來,她只覺得眼前的這個女人很陌生。
與往日那個和顏悅色的媽媽完全不是同一個人。
一定是被惡魔附身了。
這是她那時唯一的想法。
雖然那時的顧燃還很幼小,但是那時的傷害太大,以至于過了很多年她還記得清清楚楚,就像是她心上的一根刺永遠(yuǎn)拔不下來。
總是在不經(jīng)意間刺痛著她。
并不會要命,可是卻很痛。
顧燃顫抖著手在手機上打下了三個字:【帶我走】
手機很快就響了起來,顧燃立刻接起:“喂,我是顧燃,帶我走!快帶我走!”
徐佑文聽著電話那頭細(xì)碎的哭腔和沙啞的聲音,擔(dān)心道:“顧燃,你等我,我立刻來找你?!?br/> 徐佑文掛了電話就直接往醫(yī)院沖,顧燃拿著手機哭了起來。
徐佑文其實離醫(yī)院并沒有太遠(yuǎn),一看到顧燃發(fā)來的消息,徐佑文就立刻下了公交車,攔了一輛出租車就來到醫(yī)院。
“顧燃!”徐佑文推開病房的門看到癱坐在地上抽泣的顧燃一把抱住了她。
顧燃在徐佑文的懷里哭泣,不停抽噎著:“徐佑文你帶我走吧!好不好?”
徐佑文想也沒想就答應(yīng)了:“好,我?guī)阕??!?br/> 那時的他們很年輕,也就十七歲的樣子,卻擁有著這一生最大的勇氣,可以想也沒想就跟一個人私奔。
徐佑文帶著顧燃立刻從醫(yī)院跑了出去,她穿著病號服,外面只簡單裹了件外套,看上去很狼狽。
徐佑文攔了出租車,兩人坐上了車,當(dāng)駛出醫(yī)院很遠(yuǎn)以后,顧燃才長長松了口氣。
顧燃依靠在徐佑文的身上,問道:“我們要去哪里?”
徐佑文道:“不知道,去一個你媽媽不會找到的地方?!?br/> 徐佑文知道如果他帶顧燃回家,只要顧未之聯(lián)系學(xué)校,學(xué)校一定會把他的住址告訴顧未之的,到時候顧燃還是照樣會被找到的。
坐在車上,他很迷茫,但是身旁人用手握著自己的溫度,他可以清晰的感受到。
這一切都是真實存在的。
“去哪里?”司機問。
“……”徐佑文沉默。
“去火車站……”顧燃最終回答。
“好?!彼緳C應(yīng)一聲。
“要去哪?”徐佑文問身旁的顧燃。
“我一直想去一個地方,你陪我去吧!”顧燃笑著說。
“好?!毙煊游膽?yīng)聲。
兩個人來到了火車站,車站前有家便宜的衣服店,顧燃進去買了套衣服換好了出來。顧燃穿的簡單,上身一件白色短袖t恤,下身一條淡藍色的長裙,大概到腳裸的地方。
在售票處,顧燃道:“兩張半坪山的票,謝謝?!?br/> 半坪山是外省一個較偏遠(yuǎn)的沿海城市,徐佑文不知道為什么顧燃要去那里。
坐在綠皮火車上,天氣炎熱,灼熱的熱氣迎面撲在他們身上,大概坐到明天上午就可以到達目的地。
顧燃買的是坐票,這一路并不是很舒服,顧燃跟他聊了很久,說了她的年幼生活,也說了她和成長,說了她遇見的人和一些事,唯獨沒有說起她的爸爸。
強烈的好奇心破土而出:“你爸爸呢?”
顧燃暗淡的笑笑道:“不知道,我從沒見過?!?br/> “……”徐佑文沉默了。
顧燃側(cè)頭看她笑著打破尷尬:“沒事,這也不是什么不能啟齒的事,我沒爸爸也不是我的錯…..”她突然莞爾一笑:“其實我也很好奇我爸爸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