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后。
好不容易等到下午的課結(jié)束,姜錦都沒來得及跟相熟的同學(xué)打招呼,便一個人沖出教室。
出了學(xué)校,換下校服,猶猶豫豫地站到了離學(xué)校很遠的一家藥店前面。
她咬著下唇,用腳尖蹭著地面,不知道是該向前還是轉(zhuǎn)身離開。
但是——
干嘔、嗜睡、還有已經(jīng)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來訪的大姨媽……這一切,都讓姜錦心里有了一個不好的猜測。
姜錦已經(jīng)心神不寧了好幾天,她心里也明白,這樣繼續(xù)糾結(jié)下去也不是辦法!
姜錦心一橫,最后大步走了進去。
她豎起衣領(lǐng)擋住臉,壓低帽子,躲躲閃閃地問:“有……有驗孕棒嗎?”
穿著白大褂的藥師啪地一聲把東西拍在她面前,眼中的鄙夷怎么也掩飾不了。
姜錦不敢多問,丟下錢,慌不擇路地逃跑。
十幾分鐘后,她坐在附近一所公共廁所的馬桶上,捏著手上的驗孕棒,不安地等待死神的宣判。
當(dāng)兩道紅線出現(xiàn)在她視線內(nèi)后……
姜錦絕望了。
她不敢相信地看著手上的驗孕棒,只覺得天都要快塌下來,眼前一陣陣發(fā)黑。
想要把這宣判書扔出去,卻全身軟得無力。
她……居然懷孕了?
兩個月前,她逃離了那場噩夢之后,頭腦一片混亂,年僅十八歲的她,根本不知道還要吃什么事后避孕藥。
后來更是因為媽媽的發(fā)病,而徹底忘卻了這件事情。
結(jié)果,她的一時疏忽,就是這樣的后果。
姜錦顫抖伸出手,摸著自己的肚子,幾乎無法相信里面已經(jīng)有一條生命在悄然孕育。
可是,她連這個小生命的父親是誰都不知道,她才十八歲,高中都沒畢業(yè),身邊還有一個隨時都可能犯病的母親。
打掉他,還是……留下來。
姜錦緊緊扣著自己的手心,尖銳的指甲幾乎要掐出血來。
她面色蒼白如紙,緊緊閉著眼睛。
姜錦啊姜錦,你在想什么,居然還想把這個父不詳?shù)暮⒆恿粝聛??難道你要毀了自己?
無論她此刻的想法多么的混亂,都在心里反復(fù)告誡自己,她的那一絲想法可笑而不可取,她還要回家,照顧媽媽。
找了個地方丟掉那對她來說跟噩耗沒有區(qū)別的驗孕棒,她一路渾渾噩噩地回了家。
老舊筒子樓,狹窄樓梯,一盞昏黃的燈光。
這條她熟悉無比的路,卻再也走不出曾經(jīng)歡快的味道。
姜錦摸出鑰匙開了門,卻聽到里面?zhèn)鱽泶舐曧憚樱?br/> 她心里一驚,迅速跑了過去。
姜母瘋了一般地在房間里面打砸東西,地上一片狼藉。
還好姜錦早就清楚媽媽在發(fā)病的時候喜歡摔東西,所以從來不會在家里擺什么易碎的東西。
而類似于電視電腦這種東西,她家買都買不起,自然不存在什么重大損失。
所以現(xiàn)場也就是看著狼藉,其實并沒有什么摔壞的東西。
“我不信!不信!成揚!阿揚!你回來!你給我回來!”姜母瘋狂地歇斯底里地吼著,頭發(fā)凌亂,狀似潑婦,完全沒有了從前溫婉動人的大家閨秀模樣。
姜錦眼睛一酸,卻還是把眼淚給逼了回去。
她回頭一看,見到客廳茶幾上的大大小小營養(yǎng)品,便知道,一定是她那個生父鄭成揚來過了,不然媽媽也不會生這么大的氣。
暗恨了幾句之后,她見機沖過去一把抱住姜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