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宮宮門前,黑壓壓的坐了一片太學的學生。粗略看過去,至少有七八百人。這些人全都一臉的嚴肅,緊緊的盯著宮門。
在學生們的最前方,三個士子單獨坐成一排,很顯然是領頭的學生。
這三人都是二十多歲的年級,當間一位風姿綽約,頗為儒雅。他左右兩人雖然賣相上看稍遜色一點,但也是人中龍鳳。這三位本身在太學中就很有號召力,不知道被誰說動,鼓噪著學生們來北宮靜坐,威逼朝廷。
當間這位,跟董明五百年前算是一家,名喚董庸。董庸的左邊這位看起來很是溫和的士子,名叫賀文,右邊則是何風。
三人此刻心里也在打鼓,一開始被人鼓動的時候,只覺得熱血上頭,一時沖動就答應下來。現(xiàn)而今坐在這里,被風一吹,三個人理智開始上線。
“也不知道此番是福是禍?!倍诡H為無奈的小聲說著:“希望我那本家真真是挽大廈于將傾的不世人杰吧?!?br/> 何風聞言輕笑一聲,道:“無妨,至少我等三人不會出事的?!?br/> “君心難測啊?!倍共幌窈物L這樣有底氣,輕聲道:“萬一陛下龍顏大怒,說不得咱們這些人就得回家種田了。”
“那也博得了一個好名聲不是?”何風笑道:“日后我等終有起復之時,到時候可就有了享譽天下的名聲了。君不見那潁川四長,都是因為黨錮之禍才名聲大噪的?”
董庸皺了皺眉頭,頗為不喜的說道:“我等所作所為皆是為國為民,豈是那邀名之輩?!?br/> “你不是,我是,多大點事兒啊。”何風無所謂的回道。
賀文見兩人越說越激動,連忙插口道:“莫要說這些了,還是想想今日該如何收場吧?總不能真逼著陛下殺了十常侍,給董先生升官吧?”
“這不是咱們該操心的事兒”何風撇撇嘴道:“我說你倆就是傻。這明顯是拿咱們當槍使呢,你倆咋這么積極?拉過來這么多同學?!?br/> 董庸聞言有些不服氣,回道:“你不也是一樣?”
“不一樣啊。我知道是被利用了,但我愿意啊。你們不是才明白過來嗎?”何風解釋道:“有利用價值就說明咱們還不錯。我推算了好幾次,這一次肯定不會有性命之憂。”
“何解?”賀文很是好奇。
“嘿嘿,我跟你們不一樣,我拉來的都是各大世家放在太學的學生。陛下總不可能都把人都殺了吧?”何風有點無奈的跟兩個齊名的同窗解釋道:“而且,就算只誅首惡也不會找到咱們頭上。不管是十常侍,還是太尉他們都不會看著咱們死的。”
“嗯?”賀文大概是讀書讀傻了,還是沒明白。
何風聳聳肩繼續(xù)解釋道:“咱們這個事兒,其實是一個損招。你想想如果以后咱們?yōu)楣僦?,也有人用這一招對付我們,我們該如何應對?是不是覺得很棘手,甚至可以說完全沒有解決的辦法對不對?”
“這倒是沒錯,順著咱們的意思,朝廷威信何在?不順著咱們的意思,還能把咱們都殺了不成?咦,咱們可以直接離開啊。”董庸說著說著,發(fā)現(xiàn)了問題的關鍵。
“關鍵咋離開?”何風嗤笑道:“你說咱們現(xiàn)在站起來說,大家都回去吧。你覺得合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