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以驍叫了隱雷過來:“溫宴什么時候走的?”
隱雷答道:“小的從衙門里回來時,正好碰上溫姑娘離開,差不多是一個時辰前。”
霍以驍頷首。
隱雷想了想,又道:“好像是定安侯府有什么事兒,姑娘就趕緊回去了。那時候還沒有開始落雨,姑娘肯定不會淋雨,爺放心。”
霍以驍皺了皺眉。
他有什么不放心的。
溫宴這么大一個人了,難道還不知道“下雨要打傘”嗎?
以前就撐著傘到習淵殿找夏太傅,總不能越活越回去了。
“季究招了沒有?”霍以驍問。
隱雷道:“那就是個軟骨頭?!?br/> 原本這案子,季究全推給淮山,說是底下人自作主張,他最多是個御下不嚴,勉強能脫身。
偏淮山被霍以驍刺激了,炸得離譜,把季究以前做過的那些欺男霸女的事情全抖了出來。
季究身上背的案子,兩只手都不夠數(shù),其中亦有真鬧出人命的。
他哪怕一樁都不交代,也無法全身而退。
霍懷定一說要上刑,季究就怕了,哆哆嗦嗦、吞吞吐吐地,說了一些。
“所有案子理清后,再定罪處置,依小的看,死罪難逃?!?br/> 霍以驍哼了聲:“便宜他多活幾天?!?br/> 隱雷又道:“驍爺,差不多該用晚飯了,廚房里備了飯菜,小的去取來?”
霍以驍應了,等隱雷走到門邊,又被他叫住了。
“廚房里有湯圓嗎?”霍以驍問。
隱雷怔了怔:“晚上應該是沒有的吧……小的去街上找找?”
霍以驍催他去。
隱雷尋了三刻鐘,才尋到一家夜里賣湯圓的鋪子,匆匆送回來。
霍以驍咬了一口,勺子就放下了。
味道有些不對。
和記憶里,與夏太傅一道從小鍋子里舀著吃的滋味,截然不同。
明明是江南地界,怎的做這生意的人的手藝,還比不上一年獻一回孝心的溫宴。
那鋪子怕是遲早要倒。
定安侯府里。
溫鳶紅腫著雙眼,坐在安氏床前。
見溫宴進來,溫鳶趕緊抹了一把眼睛,沖她笑了笑。
溫宴輕聲道:“我聽說三叔母剛才醒了?”
溫鳶點了點頭,神情里透著幾分激動:“雖然就醒了一刻鐘,但我懸著的心落了大半了。
大夫說,腦袋上的傷就是這樣,外頭的傷好了,里面怎么樣,卻沒有人說得準。
只要能醒就是好事,怕就怕,一直睜不開眼。
剛剛母親醒來時,腦子并沒有糊涂,床前露面的人,她都能認出來。
想來,再養(yǎng)些時日,就能徹底好起來了?!?br/> 溫宴在溫鳶身邊坐下:“那可太好了?!?br/> 溫鳶握著溫宴的手,道:“姐姐得謝謝你。謝謝你把真兇抓住了,讓母親不用背上污名。”
“你不怪我就好,”溫宴道,“歸根結底,祖母和叔母受傷,全是因我而起。前回也是因著這事兒,珉哥兒才傷著的?!?br/> 溫鳶怔了怔,似是想到了什么,讓苦笑著搖了搖頭。
“不怪你的,”溫鳶按住了溫宴的雙肩,又認真復述了一遍,“不怪你,這也不是你的錯。”
模樣出挑,只一眼就讓季究念念不忘,這是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