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溫少城告訴了她那兩個人會回來的消息后,溫言已經(jīng)兩天沒能睡好覺了,加上原亦安生日那天,一共三天。她看得出自己的臉色不太好,也感受得到內(nèi)心的不安定,她想竭力把那股許久沒有出現(xiàn)過的情緒壓下去,可卻都是徒勞。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她和原亦安最近都很忙,沒有時間見面,不然她還真的怕自己會,藏不住這股焦慮。
她需要忙碌,一秒都停不下來的忙碌。
韓莫是實驗室里第一個發(fā)現(xiàn)她不對勁的人,他本科的時候輔修過一段時間的心理學,看得出小師妹有焦躁傾向,是不是最近太忙了,還是她實驗過程中發(fā)現(xiàn)了什么難以解決的問題沒有告訴他們?
于是趁著溫言去吃午飯的空檔,他把其他兩個人叫到了一起,“你們有沒有覺得小十一最近情緒不太對?”
“不對,哪不對了,我覺得挺對的呀,一整天都泡在屋里,眼睛就沒離開過試劑瓶,瞧瞧人家的學術(shù)精神!”喊得最歡的這個,是洛一平。
另外兩個人嫌棄地看了他一眼,就不該叫上這個情商為負數(shù)的家伙,洛一平看他們的臉色不太好,聲音不由得低了下去,忐忑不安地左右看了看,“我,我說錯了嗎?”
衛(wèi)恩沒理他,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會兒,“你們看到師妹的黑眼圈了嗎?一看就是最近睡得不好,還從早上一直忙到深夜,這肯定要出事啊。我記得之前有一段時間,她好像也出現(xiàn)過這樣的狀況,好像也是睡得不好,還不肯離開實驗室?!?br/>
洛一平毫無主心骨地盯著他,“那,那怎么辦?。俊?br/>
“要不,我們聯(lián)名請愿,讓十一放一天假吧?!表n莫想了半天,想出一個主意來,無比期待地看著另外兩個人,想要尋求認同。
“我個人覺得倒是可以,就是,”衛(wèi)恩頓了一下,示意大家回頭,“你們討論什么呢,是上午的實驗出問題了嗎?”溫言已經(jīng)回來了,正一臉疑惑地看著他們?nèi)齻€堆成的人堆兒,衛(wèi)恩接著說了下去,“就是我覺得她不會走?!?br/>
韓莫忙回了她一句,“沒問題,我們仨討論晚上吃什么宵夜呢?!?br/>
“哦?!睖匮月犃艘矝]多想,徑直回了自己的實驗位,方才吃飯的時候她刷了一下朋友圈,發(fā)現(xiàn)蘇翎已經(jīng)三天沒有發(fā)過朋友圈了。
不出意外的話,蘇翎同志幾乎每天都要發(fā)一至五條朋友圈,而一般銷聲匿跡的時候,都是碰上了大案要案。
她原本以為這次也和平時一樣,是蘇小翎再次活躍的朋友圈來提示她案子結(jié)束了,沒想到等來的卻是一通來自醫(yī)院的電話。
“喂,你好,請問是蘇翎的緊急聯(lián)系人溫言嗎?”
溫言拿著手機走到了走廊上心中閃過一絲不安,“我是。”
“我是蘇翎的同事,蘇翎剛受傷了,現(xiàn)在在市人民醫(yī)院,你能來一下嗎?”
她是蘇翎的緊急聯(lián)系人?大概是到s市以后改的,她受傷了?是出任務(wù)的時候受的傷嗎?有多重?已經(jīng)自己打不了電話了嗎?
溫言心里頓時被一團亂麻纏繞,怎么都理不清頭緒,只對著電話那頭說了一句,“我馬上到?!本脱杆倩貙嶒炇覔Q了衣服出發(fā)了。
剩下三個老哥哥松了一口氣,不管出了什么事,總算有件事能轉(zhuǎn)移下她的注意力了。
市人民醫(yī)院和s大之間離得有點遠,打車要半個小時,幸好此時是中午,路上并沒遇到堵車。
溫言一路上都是皺著眉頭的,司機從后視鏡里看了她好幾眼,終于忍不住安慰道,“小姑娘去醫(yī)院看家人啊?”
“朋友?!?br/>
“啊呀不要著急,你朋友肯定沒事的啊?!?br/>
“謝謝師傅?!?br/>
蘇翎從沒和她說過工作時遇到的危險,偶爾遇上什么比較奇葩或者不需要保密的案子才會和她提起一點,她其實不是一個合格的朋友,她們從認識起,這段關(guān)系中就只有蘇翎一個人在主動。
她在蘇翎之前從沒有過朋友,也不知道該用哪一種模式去和她相處,只本著不做就不會錯的原則維系著這段友情。
她自以為是地隔絕了任何會超過親密這條線的關(guān)系,是不是錯了?小叔叔說,在乎是要表達出來,讓對方知道的,她細細回想了一下和蘇翎的相處,她的態(tài)度好像一直都是淡淡的,蘇翎來s市以后的那個擁抱,好像就是她最主動的友善信號了。
就在溫言將她和蘇翎認識以來的所有回憶在腦子里過了一點五遍后,出租車已經(jīng)到了市人民醫(yī)院,“小姑娘,小姑娘,到了,快去吧?!彼緳C看她有些走神,喊了兩遍才把她喊醒。
“謝謝師傅。”溫言推開車門便急著往方才電話里那人提到的病房跑,生怕蘇翎受的是什么特別嚴重的傷,晚一分鐘就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