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琛那一腳的動靜很大,床上的陸芷柔眉頭緊蹙,眼皮顫了顫,便睜開了眼睛。
“秦琛”
“怎么回事?”秦琛并未因為她臉上的蒼白便憐香惜玉,而是冷冷的望著她,黑色的眼眸里凝聚著能洞察一切的光。
陸芷柔被他的目光嚇得不輕,慌忙的想要縮進被子,手臂一動,卻是連帶著手背上的針管也跟著晃動了,疼痛的立刻順著她的手背蔓延開,疼的她額頭爬滿了汗珠。
本就蒼白臉一點全無血色,如同紙片人一般單薄。
“你不記得了么?”按了幾次護士鈴都沒人應(yīng)答,秦琛索性直接將她手上的針頭拔了下來。
陸芷柔本就被他嚇得不輕,三魂丟了四魄。再看著秦琛并不溫柔的動作,直接一翻眼睛暈了過去。
秦琛舉著針頭,上面已經(jīng)有些彎了。
只是女人此刻已經(jīng)昏了過去,他就算是再冷血也不忍再出手。
而且,不知道這楚家人究竟是怎么照顧病人的,竟然連陸芷柔液體空了,床單上有血跡都沒發(fā)現(xiàn)。
或許是故意的?
道上混久了,秦琛總是下意識的朝著最壞的方向去想。
“老大,夫人的檢查已經(jīng)做完了,想要過來看看,您看?”ben請示的聲音恰逢在門口響起,也讓秦琛眼底的陰霾消散了些。
他將針頭扔進垃圾桶,一邊洗手一邊點頭。
陸嬈嬈在做完檢查之后,便被人駕在了一輛輪椅上,孩子倒是沒事,只是她那只被楚母打到的耳朵隱隱作痛。
耳朵里也時長有雜音,聽力比之前卻是下降了些。
婦科主任建議她去耳鼻喉聽一下專家的意見,可嬈嬈此刻一心掛念陸芷柔,剛從醫(yī)生的“魔爪”之下逃脫,便叫人來通知秦琛。
“她還沒有睡醒嗎?”
嬈嬈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床上的路芷柔,他們的這么大的動靜她竟然還能睡著。
“嗯?!?br/> 秦琛應(yīng)了一聲,一轉(zhuǎn)身便看到嬈嬈耳朵上纏著的紗布,頓時臉就黑了。
他半蹲在嬈嬈面前,使得自己目光和坐在輪椅上的嬈嬈平視,小心的隔著紗布用指尖摸著嬈嬈的耳朵。
“疼么?”
男人灼熱的目光似要將嬈嬈融化,可屋里所有他的人,卻是都不敢抬頭。
老大對自己夫人有多么在乎,心中的怒氣也就有多么的濃郁。
“還好,醫(yī)生說只要好好休息就行?!?br/> “阿琛,你能叫醫(yī)生來看看姐姐嗎?我剛剛在病房里有聽到這間房間的床鈴在響,可是護士小姐卻跟我說這間沒人。”
“而且,還說根本就沒有叫做陸芷柔的登記?!?br/> 知道男人的暴脾氣,嬈嬈乖乖的坐在輪椅上任由秦琛摸著,然后一字一句清晰的將她剛剛聽到的話都一一復(fù)述了。
秦琛認真的聽著,時不時詢問。
許久之后,才凝望著女人的眼睛柔聲道:“嬈嬈,如果我沒判斷錯的話,這應(yīng)該是個局?!?br/> 陸嬈嬈一怔,隨即嘴角劃過了一抹苦笑。
聰慧如她,從接到爺爺電話時,就已經(jīng)開始懷疑了,然而到底是關(guān)心則亂,大概便是因為小時候那一點點溫暖吧。
她抬頭望向床上依舊昏迷的陸芷柔,糾結(jié)和疑惑交織著,猶豫了片刻,她抖著手掀開了陸芷柔身上蓋著的那床明顯不符合季節(jié)的被子!
“這”
本該是隆起的小腹像是被掏空了一般就算是纏滿了紗布也只不過略微比其他部位要高出一點點。
大片大片已經(jīng)干涸的血液觸目驚心。
嬈嬈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他們所在的這家醫(yī)院雖不是洛城最好的,但也是鼎鼎有名的,尤其是在婦產(chǎn)科方面。
可現(xiàn)在,一個剛剛流產(chǎn)的婦人,竟然被醫(yī)院不管不問。
甚至連護士都不知道這病房里有人!
若是她今天沒有來,那豈不是陸芷柔就要死在這里了?
冷汗倏地冒了出來,嬈嬈的心沉了又沉,手心里都溢滿了汗水,她簡直不敢往下再想了!
原本還對于秦琛打楚母而生出的一點點愧疚,此刻一滴都不剩!
雖然她和陸芷柔同母異父。
她也曾經(jīng)為了男人給自己下藥!
可是卻是從未想過要她的命!
“嬈嬈別怕,有我在。”秦琛的視線自打嬈嬈進入房間之后便再沒有離開過。
女人的委屈,女人的堅強,他一一都收進了眼底。
他知道嬈嬈是善良的,也知道在女人的心底其實一直都認為人性是善的。
可是她周圍偏偏就有那么多人。
她是瑰寶,是珍珠!
卻是沒有珍視她的人。
“你姐姐她,應(yīng)該也是被利用了!”
“這樣,嬈嬈,我已經(jīng)聯(lián)系了人過來安排轉(zhuǎn)院。我們先去慕辰那里。好么?”
秦琛不由分說的把嬈嬈抱了起來,徑直朝外走去。
ben早已侯在了門口,將電梯打成了專梯。
嬈嬈順從的將腦袋靠在秦琛的懷里,緊張不安的情緒在那一聲聲有力的心跳聲中平靜了下來。
婦產(chǎn)科的主任一見他們要走,立刻帶著人馬追了出來,一個個并未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什么,熱情的洋溢著諂媚的笑容,想要把人留下來,卻是被ken給擋了回去。
車子很快便開到了蘇慕辰那里,在嬈嬈被拖去檢查的時間里,陸芷柔則是被推進了搶救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