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怕?
徐澤真哭笑不得,怎么可能不怕?
不管是說話還是行事作風,這位董探長與其說是官還不如說是匪!
不止人高馬大比自己高一大截兒,體格更是好得能一拳打死一頭牛!在春蘭報社的時候,那么結實的門啊,一腳就給踹飛了……當時她就下定決心,絕對不能惹毛這個人,不然那一腳踹過來,恐怕自己會直接歸西!
而且,這位董探長不止是對手下嚴厲、對犯人狠辣,罵人的時候不管不顧句句帶刺,那雙眼睛更是可怕,盯著人的時候仿佛是猛獸在盯著獵物,讓人瞬間連說謊的勇氣都沒有……
以上種種,已經(jīng)足夠徐澤真對他“怕而遠之”了,更何況這位大爺還有個愛摟摟抱抱的壞毛??!雖說自己現(xiàn)在是男人模樣,可好歹也是個大姑娘,老這么稀里糊涂就被人摟住,可實在是讓她接受不了!
面對董孝麟這忽然的示好,她還真是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傻呆呆地楞在了當場,目光直直地瞪著忽然被握住的手,又直直地轉向董孝麟的眼睛,正對上那疑惑中帶了些關切的眼神。
“你沒事吧?”董孝麟是真沒見過這么容易臉紅的人,看她那臉蛋紅得厲害,還以為她是發(fā)燒還沒好。
他立馬抬起手用手背碰了碰自己的額頭,又向她的額頭伸過去,嘴里還嘀咕著:“你是還沒退燒嗎?”
徐澤真被他這動作又嚇了一跳,沒等手掌摸到自己就往后退了一步:“我、我去找小六警探!”說罷,她著急忙慌地扭頭就往樓梯間跑去。
還沒等她跑出五步遠,急驚風似的申小六就已經(jīng)迎面跑了過來,一看見他們就立馬說道:“我先從那些個記者房里打問了一圈兒,其他人我讓王奇挨個兒問去了。樓上有六家報館的十幾個記者,沒有一個認識畫像上的這個女人!不過,他們倒是都對這個女人有印象……”
也許是跑的太急,申小六喘了兩口粗氣捋了捋胸口才接著說道:“現(xiàn)在錢正雄死了,那些人才敢說實話。他們今天來這兒都不是白來的,只要拿著記者邀請函到場,就能領到五塊大洋的‘新聞費’,回去寫篇兒歌功頌德的報道就行了??赡莻€戴帽子穿夾克的小個子女人跟他們都不認識,來的卻是很積極,早早就到場了!有倆血氣方剛的小子看她長得好看就跟她搭話問她哪家報館的她也不理,喊她一起去領錢她也不去??傻鹊藉X正雄一到場,那女的跑得比誰都積極,第一個就擠了上去,可她問的卻是些不該問的問題,弄得錢正雄根本下不來臺!那些人還說呢,就她那樣兒的別說領錢了沒讓打出去就算不錯的了!”
“看來身份是假的,不是真記者?!?br/> 董孝麟已經(jīng)猜到是這么個結果了,倒是也沒有太懊惱,反倒是帶著淡淡的笑意看向徐澤真:“不用問,你肯定記得那女人問了些什么吧?”
徐澤真確實是記得,可看到董孝麟那深邃的眼睛看著自己,她總是覺得有些不自在,囁喏半天才緩緩說道:“她當時是問關于福利機構‘如一堂’只見女童進從不見人出的傳聞……”
“如一堂?”董孝麟重復道,緊接著又皺起了眉頭,開始分析目前所得到的訊息,“冒著暴露自己的風險,特意問這么個問題……那這就應該是兇手的目的了!”
見徐澤真和申小六都聽得入神,他斜靠在吧臺上接著說道:“錢正雄的死雖然看起來像是跟男女關系糾纏不清,可那是錢夫人上躥下跳打狐貍精給我們的錯覺。雖然那倆女人也都不是什么善茬兒,但我覺得兇手應該不是她們。錢正雄在今天之前就已經(jīng)有中毒的癥狀,說明兇手提前給他下了藥但是劑量不大,直到今天補上大分量的那一‘槍’才要了他的命……這我就想不通了,既然都有機會給他下藥了,為什么還要搞這么麻煩?”
徐澤真思忖片刻就斬釘截鐵地說道:“想讓他身敗名裂!”
“對!”董孝麟點點頭,“那藥粉有致幻的作用,量大才會要命。如果我是兇手,一包老鼠藥都比這個要方便的多!兇手費盡心機,要的就是讓他在大庭廣眾之下丟人現(xiàn)眼!”
申小六撓撓頭:“那綁走錢寶生的跟殺了錢正雄的就不能是兩撥人嗎?我咋覺得錢寶生的失蹤更像是綁架案呢?”
“不可能!”
“不可能!”
徐澤真和董孝麟異口同聲。兩人互看一眼,徐澤真立馬閉緊了嘴巴讓董孝麟先說,可董孝麟?yún)s是笑了笑:“你說吧,我想聽聽你的看法?!?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