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娘親是一個極美的人,做事細心人又溫柔。從小對郁泉幽便非常的嚴格,卻又極其疼愛她。
她們的日子,雖然很窮很苦,娘親卻將她教的相當好。娘親教她識字,教她彈琴,教她武功。在她心里,娘親是一個什么都會的人,是這世上最好的人。
她的娘親是江湖上有名的怪俠,顏七娘這個名字到哪里都是具有威懾力的名字??扇缃衲镉H卻以那樣的方式慘死離去,她不想接受這樣一個事實,她不相信娘親竟然就這么死了。
她靠在床上,盯著窗外的一片黑色,眼淚溢滿了眼眶。
“讓姑娘久等?!币宦晲偠魝鱽恚俅瓮崎_了格門,走了進來。
郁泉幽急忙抹去眼淚,勉強勾起笑道,“無妨?!?br/> “你……沒事兒吧?”他見到她慌亂的樣子,從懷中掏出一塊帕,溫柔的說道,“擦擦?!庇羧倪t疑了一下,接過帕子,說了聲謝謝。
“姑娘為何哭?”
“沒什么?!彼套×藗械那榫w,聲音有些低落,背部的傷口隱隱作痛,就如她現(xiàn)在的心一般。
“這是姑娘要的藥材,姑娘可以看看?!彼娪羧牟幌攵嗾f,便適時地轉開了話題,從袖中拿出一包藥材,走到她的床前說道。
她接過那包藥材,心里藏了些感激之意,“多謝公子?!?br/> “姑娘的傷甚是嚴重,若是要用這些藥做些什么,最好等傷好些了在做?!?br/> 他坐在床對面的紫檀椅上,用手掌輕輕撐起了頭,慢悠悠的說道,似乎知道她要拿這些藥做什么似的。
郁泉幽并不驚訝。這樣的配藥,就算沒有醫(yī)理知識的人都會知道配出的究竟是什么功效的藥。
“多謝公子提醒?!辈贿^對于他這樣的提醒,郁泉幽還是心存感激的。
“即是這樣,姑娘便好好休息,我便先走了。”他點了點頭,便轉身離去。
身后的郁泉幽并沒有吭聲。
只是當青衣公子走出了桂花幽香的廂房,關上那紅闌格門的那一瞬間,精致的臉上占滿了憂傷。
他輕輕喃了一句,“我是尋到你了,卻又比他晚了一步……”
狐墨在門口站了許久,最終拂袖離去。
廂房的郁泉幽一直看著那映在格子門上的人影,心中是有些疑慮的,這狐墨為什么要在門口站那么久?
狐墨,狐墨,她在心里念叨了兩聲。青云山帝君……她的腦海里忽然跳出這個詞,這讓她怔了一下,青云山?這是什么地方?帝君又是誰?
為什么她會想到這些?
一種古怪的感覺涌上她的心頭,那種感覺讓她有些不舒服。
她使勁兒的揮去那種感覺,等到平靜了一些,便拿著那一包藥草小心的下了床,拿了桌子上的碎花水壺,將其中的水倒掉了一些后,便悉數(shù)將草藥放了進去。
接著她將插在發(fā)髻里的一根木簪拔了出來,拔去了簪頭,里面便出來一個類似小錘的東西。
她用著那根簪子將壺中的藥草攆壓成細碎的小塊,接著再逼掉了些水,磨成粉末后,再次放回了裝藥的油皮紙中包了起來。
雖然這樣的迷藥做的非常簡單,可能會藥效不好,但是她在其中加了一份天茄花,藥力還是很足的。
做完了這些,郁泉幽望了望窗外,那黑綢一般的夜十分靜謐。
她定了定神,握緊了拳頭。
黑暗的夜掩藏著危機四伏的殺機,是寒冷的冰刃無法抵擋的煞意。
第二天清晨,當郁泉幽從焦慮的不安中醒來之時,桂花香依舊飄滿整個房間。
她從床上坐起來,看著外面的景發(fā)呆。太陽不知何時已是高掛天空,絢爛的陽光,灑在大地上,反射到她的眼睛里,一片金芒。
她下了床,扶著床欄站了起來,緩慢走向那格子門,推開走了出去,外面一片明黃,是她觸不到的陽光。
這里是鳳岳客棧的別樓處,以前娘親在這里做事時,她曾來過一次,那時雖然年紀小,這里的景象她卻還依稀記得。
別樓廂房的特色就是有一個獨立的花園,只有特別有錢的大戶才住的起,她猜想著狐墨的身份,大概他是什么地方的商家富豪,又或者是江湖上有名的人士……
她走到花園中央,正準備離開這里去大街上買一些東西,卻忽然聽見一聲尖叫,那聲音刺耳的很,像是從她頭頂傳來的。
她抬頭往上看,一個巨大的人影向地上砸來,她驚叫一聲,只聽見一聲慘叫,“哎呦,我的腰??!”的鬼哭狼嚎聲,那人摔在了地上。
郁泉幽目瞪口呆的看著那個把地上摔出一個洞的人,咽了一口口水,那人從洞里爬出來,一臉痛苦的揉著她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