暈黃的路燈下,紀以安一個人走在偏僻的小巷子里。
突然,她的腳步一頓,空氣中似乎彌漫著一股血腥味。
難道這附近有人受傷?
職業(yè)病發(fā)作的紀大法醫(yī)非但沒有感到恐懼,反而有些激動,循著血腥味一路找了過去。
越往小巷深處走去,血腥味越濃重。
四周一片寂靜,紀以安的身影,被路燈微弱的光,拉得很長。
黑暗中,她能清晰地感覺到,這里剛發(fā)生過可怕的混戰(zhàn)。
駐足,環(huán)視,卻沒有看到任何尸體。
她不甘心地嗅了嗅,向漆黑的墻角走去。
終于,紀以安嘴角微抿,原來那具“尸體”躲在這里??!
她慢慢靠近墻角,突然間,一只強有力的手臂猛地把她按在了墻上。
與此同時,一個冰冷的東西抵住了她的太陽穴。
是槍!
咔嚓,槍支上膛的聲音在寂靜的午夜里格外清晰。
“你是誰?”一道低沉而有磁性的沙啞男聲,在紀以安的耳邊響起。
他溫熱的男性氣息縈繞在她耳根旁,令她微微一顫。
紀以安扭頭,便看到了一張線條硬朗的俊臉,在燈光下帶著光暈,看不真切。
他穿著的白色襯衫已經(jīng)血漬斑斑,但他身上散發(fā)著一股強勢的冷氣,用沉靜犀利的眼神掃了她一眼。
即使這個男人身上有著近乎致命的槍傷,依舊沒有絲毫頹勢,仿佛掌控著一切。
地上放著一把染血的瑞士軍刀,和兩顆帶血的子彈,在月光的照耀下閃爍著銀光。
紀以安有些震驚,這個男人自己用刀取出了子彈,竟然還能在劇痛下保持清醒。
他的意志力很強!
不過,此時的他沒有驕傲的資本。
“你最好不要開槍,”紀以安處變不驚,微微仰起頭,低聲提醒道,“你的右手已經(jīng)粉碎性骨折,如果再開槍,手槍強大的后坐力足以毀掉那只手?!?br/> 伯萊塔92f型手槍,世界名槍,在實戰(zhàn)中擁有無可比擬的絕對殺傷威力??蓺Υ?,意味著后坐力也大。
一旦他單手射擊,巨大的反沖撞力無疑會對他的右手造成二次傷害,而且會是永久性的。
紀以安篤定他不敢開槍。
江瑾睿微微瞇眼,低頭看了眼懷里的女孩,心中略有詫異。
她的皮膚很白,臉頰微微泛著粉色,長長的眼睫毛不時地顫動著,可卻沒有絲毫的慌亂。
“離開這里,”江瑾睿的槍口依舊對準她,聲音冷了一度,“否則,我不介意用我的手給你陪葬?!?br/> “……”一根筋的男人說不通??!
“砰砰”巷子遠處突然傳來了幾聲槍響,雜亂的腳步聲正向他們逼近。
紀以安被槍聲震蒙了,局長今天上午開會時還說,在他的帶領下,海城市的治安良好,犯罪率直線下降。
可現(xiàn)在是怎么回事,大半夜的還有人持槍搶地盤嗎?
江瑾睿皺了皺眉,松開她,靠在墻上,在彈夾里裝滿了子彈,進入了一級戒備狀態(tài)。
血液順著傷口滲出,他的槍口在顫抖。
“會開槍嗎?”江瑾睿淡淡地問道。
紀以安一愣,下意識地搖頭:“不會!”
“呵,法醫(yī)都不用學槍的?”
紀以安立刻防備地看著他,這個男人怎么知道她是法醫(yī)?而且,誰規(guī)定法醫(yī)一定得會用槍,會用解剖工具不就行嗎?
“過來,我教你!”江瑾睿本想讓紀以安離開,可現(xiàn)在已經(jīng)來不及了。
此時,她和他的命綁在了一起。
“我為什么要學這個?”紀以安有一種不祥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