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在哪里?”青笛連忙問道。
面具男帶青笛回到了廚房,指著泔水桶邊緣的油漬道:“仔細看這油漬,你可否看見什么不一樣的地方?”
青笛低頭看去,仔細觀察了好一會兒,對面具男道:“你是指上面這一道一道的白色粉末么?”
面具男點頭:“剛才我仔細聞了一下,這里頭大約摻了苦參、虎杖、桂枝、澤蘭、野顛茄等,都是損害骨頭的草藥。你弟弟正在長身體,若是繼續(xù)服用此藥,不過三月,全身骨骼都將軟化,甚至不能撐起身體的形態(tài),最終疼痛而死?!?br/> 青笛將牙齒咬得咯咯作響,眼中的憤恨簡直要燒出來了:“我現在便將洺兒帶走!”
“你能帶著他上哪兒去?”面具男問她道,“你如今孤單一人,若是現在帶著洺兒走了,難免會讓相府的人狗急跳墻。不如等你嫁到楚家之后,有了夫家的庇佑,再將洺兒帶走也不遲?!?br/> 青笛垂眸不語,細細思索一番,問他道:“楚遙岑會庇佑我?”
面具男低聲一笑:“能不能讓楚二傻子保護你,這還是要看你的本事?!?br/> 青笛皺了皺眉頭:“可是洺兒能等那么久嗎?你也說不出三月……”
“這個好解決,只需找到負責出去買藥的人,以及他在何處買藥,我便可聯(lián)合藥堂來一計偷梁換柱,將這藥換成對洺兒沒有傷害的東西。”
青笛懷疑道:“你很有錢嗎?你叫藥堂換藥堂就換嗎?藥堂豈會不知自己是跟相府做生意的,難不成它還敢騙相府?”
面具男拍了拍青笛的腦袋:“這個你便不用擔心了,為師自有辦法。放心將此事交給我便是?!?br/> 青笛似有些猶豫,面具男輕笑,俯身靠近她道:“為師可是神通廣大的梨花仙子,沒有什么事情辦不到。”
青笛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點頭道:“仙子師父,我弟弟的性命就交托于你了?!?br/> 面具男鄭重地點點頭,直起身子又看了眼那邊的泔水桶,托著下巴若有所思地道:“不過,既然藥是下在油里面,這么說來殷氏也不知道她吃的東西里面有毒藥了。這藥雖對成人損害不大,但畢竟是不好的?!?br/> 青笛先是一愣,旋即冷哼道:“這便是風伯陽的真面目了,他不止對我娘那般絕情寡義,對愛著他的所有女人皆是如此?!?br/> “同時也說明,風伯陽安插了一個心腹在這個廚房里,這個心腹只聽令于他,連殷氏都不知道此人的存在。”面具男瞇了瞇眼睛道:“也許,可以利用這個做些什么?!?br/> 青笛盯著面具男看了好一會兒,薄唇微微動了動,道:“師父所言甚是。”
面具男笑著看她,目光中大有贊賞之意。她一定是懂得了他的意思,不過這也不意外,若是青笛連這點本事也沒有,就不會安然無恙地在相府橫行這么久了。
面具男正想著,不遠處突然有一陣亮光慢慢往這邊移動過來。面具男一把將青笛拉到暗處,輕聲對她道:“怕是殷氏帶人回來了。咱們先回去吧?!?br/> 青笛點點頭,剛要說話,便覺腰間一緊,面具男已然抱著她跳上房頂,三步并作兩步便回了秀閣。
將她放下時,青笛還沒回過神來,面具男又摸了一把她的臉,道:“時候不早了,我先回去,這幾天相府比較亂,你小心些?!?br/> 說罷,也不待青笛反應,便從窗戶跳了出去。
他走之后,窗外涼風吹入,青笛才猛然發(fā)現自己的臉好熱,幾乎熱的可以烤熟紅薯了。
她轉身撲到床上,將腦袋埋進枕頭里,枕邊那包梨花的香氣沁人心脾,簡直美好的不像真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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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雖然發(fā)生了這件慘絕人寰的事情,他們卻不能沉浸于這種氛圍太久,因為洛王爺的女兒洛彎彎要到相府做客,順便與風幼平相親。
次日一早,洛彎彎的馬車便到了相府門口,殷氏早已經派人過來迎接她了,見洛彎彎一下來,便引著她進了府。
進去走了沒幾步,殷氏也匆忙迎了過來,滿臉笑容道:“洛郡主,你來了。”
殷氏昨夜折騰了一晚,面色自是有些憔悴,就算用脂粉掩蓋過,還是略顯蒼白。洛彎彎打量她片刻,見她穿著水粉色襦裙,發(fā)間插著一只翡翠簪子,含笑開口道:“我昨夜在路上聽聞平襄侯死在相府,還以為是真的。今日看來一定是訛傳了?!?br/> 殷氏一愣,她本想著洛彎彎是洛王爺唯一的女兒,從小一定被嬌慣的無法無天,也不會對平襄侯身亡這一類的事情感興趣。可如今一看,她說話是無法無天,毫無禮貌可言,可知道的事情還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