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笛不依不饒地道:“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都被那兇手當場殺掉了,殷姨覺得他想殺你的時候,還用得著下毒這么麻煩?”
這話說的的確有道理,而且殷氏也清清楚楚地明白,相府之中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下毒的人,只有風伯陽。
可就算這樣,她也不能在青笛面前流露出一點點對風伯陽的懷疑,她正了正神色,對青笛道:“既然確定你弟弟沒事兒了,你就快點回你自己的院子,把你這套喜服換了吧。小姑娘家的,穿著嫁衣走來走去像什么樣兒?!?br/> 青笛瞄了一眼外頭,沒看見有人過來,便冷聲對殷氏道:“洺兒沒事?不是剛才才說洺兒中了毒嗎?不把這下毒的兇手找到,我怎么可以離開?”
殷氏道:“這個你放心便是,這人對我也下手,我必然不會饒了他。等我找到之后,再派人去通知你?!?br/> 青笛眼睛又看向門外,見完殺從一旁走過來,對青笛點了點頭。青笛便露出一抹笑意,這才點頭道:“好,那就勞煩殷姨費心了?!?br/> 青笛說完,又俯下身為洺兒理了理被子,弄完之后才離開此處。
到外頭,完殺立馬對青笛道:“少夫人,已經(jīng)按照您的吩咐,把東西都放進油里面了。”
青笛輕笑,完殺這孩子甚得她心意。
待青笛離開院子之后,殷氏立馬派人去把自己手下最信任的大夫叫了過來,與他一道去廚房查看油里面有沒有東西。
殷氏把所有下人都遣開,只留了那大夫和自己的心腹立春在身邊。他舀出一杯仔細聞了看了,又放入口中品嘗一番,臉色大驚,對殷氏道:“如此大劑量的毒藥,別說是個孩子,就是對成年人的傷害,也是非常大的?!?br/> 殷氏臉色白了白,問他道:“吃了之后會怎么樣?”
“骨頭便會碎成粉末,最后只留下一副皮囊,像一灘爛泥一樣死去?!?br/> 殷氏大駭,連忙問道:“有藥可解嗎?”
大夫搖搖頭:“此藥無解,但是停用之后藥效便也停止了,可以通過長期的調(diào)理將身體調(diào)整過來?!?br/> 殷氏沉聲道:“此事萬萬不可張揚,你先回去吧?!?br/> 大夫應了一聲,便連忙出去了。
大夫走后,立春過去將廚房的門關上,對殷氏道:“夫人剛才叫那大夫不要聲張,想必是怕打草驚蛇??墒欠蛉舜朔绱肃嵵仄涫碌貦z查廚房,那在油中下毒的人應該已經(jīng)察覺到了?!?br/> 殷氏點頭,細細思索要怎么樣才能把這人揪出來。
立春又道:“夫人身邊有很多都是從娘家陪嫁過來的,對夫人應該是絕對的忠心。所以奴婢覺得,夫人可以從后面過來的那幾個家丁和丫頭身上查查看?!?br/> “你說的沒錯,”殷氏點頭問道:“我院中下人的事情,一直都是由你來掌管的,你覺得有哪些人比較可疑?”
“綠枝等人被夫人買來七八年了,這七八年之內(nèi)也沒出什么事兒,想必他們是值得信賴的。梅蘭二人是少爺賣了送給夫人的,想必也是忠心的。秋禾和茗香是老爺派來的,老爺?shù)娜藨撘膊粫Ψ蛉恕!绷⒋悍治隽肆季?,無奈地嘆了口氣道:“夫人,院中的每一個丫鬟的來歷都是清清楚楚干干凈凈的,奴婢真的想不到誰會下手害您?!?br/> 立春口中開始提到的幾人,都是與她同生死的人,她有事她們絕對不會好過,應該不會有問題。剩下的,只有風幼平和風伯陽送來的人。
殷氏緊了緊拳頭。若是這下毒之人真的是這些人中的一個,她寧愿是風幼平的人,也不希望是風伯陽的人。
她這大半輩子為風伯陽做了那么多傷天害理的事情,為這個相府操碎了心,若是風伯陽待她還是沒有一顆真心,她真的要支持不住了。
“得把這個人找出來?!币笫险f了一句,便推門出去了。
到外頭,殷氏召集了所有下人過來,言辭令色地道:“是不是我平日里不管你們,你們便懈怠了?廚房里怎么會有那么多老鼠和臭蟲?這么臟的地方做出來的飯菜你們還端給我吃?”
立春到底是跟了殷氏將近四十年了,殷氏這話一說出來,她便知道殷氏是要消除那下毒之人的防備之心。便連忙上前跪下道:“夫人,都是奴婢管教不當,奴婢絕對會教訓他們的?!?br/> 殷氏冷哼一聲:“把這里的所有食材調(diào)料都換了,三個時辰之內(nèi)打掃干凈!”
立春連連應聲,殷氏這才氣沖沖地回了自己的房間。
立春趕緊吩咐下人收拾起來,把廚房里本來有的油鹽醬醋全部倒了,又吩咐別人去買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