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鳥驚飛,老佘繼續(xù)哈哈大笑,我和灰沉默不語,這笑聲慘烈的就像是九十六度的波蘭精餾伏特加,又麻又苦,像是肚子上被人重重的擊打了一拳。我其實已經完全不想知道后面的細節(jié)了,我抬頭看天,那彎殘月灑落一地的凄清,已近午夜了。
????“我躺在地上等了足足四十分鐘,浴室里水流的嘩嘩聲一直沒有停下,這廝居然為了臉上一口痰,洗了一個澡……我額頭的血已經止住,傷口處就漸漸就燙起來,就像是四根線香在慢慢燃燒。那人廚夜雨再出來的時候,卻已經換上了他隨身帶來的白色浴袍,白色的棉質拖鞋,他用浴巾擦拭著濕漉漉的頭發(fā),浴袍底下是光滑白皙的兩只小腿,他的左腳踝骨上,有個拇指大小的青色胎記,這就是人屠夜雨的第五個標志?!崩腺苷f。
????我暗暗在心里豎起了大拇指,這狗王不愧曾經排名第九十八的a級殺手,心細如發(fā),在那命懸一線的情況下,他依舊冷靜的記錄下關于人屠的每一個特點,氣味、疤痕、胎記、潔癖、武器,有了這些,要在魔都的茫茫人海中找到這迷離夜雨,或許有了一線希望。
????“他將浴巾放回浴室,又恢復到了那微笑的模樣,他無辜的神情就像是剛剛飄落的雪花,他拍起掌來,他說,老狗,你是條漢子,前輩就是前輩,秉性剛烈,寧折不彎,寧死也要濺我一臉血,我夜雨是極佩服的!只是你那獸語錄也是你半生心血所系,就這么后繼無人,你不覺得有些可惜么?我是你這書最好的繼承人,既繼承了你的名號,也繼承你的本事,更繼承你的排位,這又有什么不好的呢?你說呢?他硬的不成,這回又開始用軟,似乎剛剛那口血痰,他絲毫不以為意……菜刀你日后行走江湖,最要提防這種城府深似海的人。能屈能伸,寵辱不驚,足智多謀,卻又寡廉鮮恥,這既是最難對付的敵人,更是最危險的朋友。”老佘看著我,我點了點頭。
????“我回答他,你這小兔崽子,有什么手段盡管使出來,這種哄孩子的花招也就收起來吧,縱使是我的心血不假,卻哪有便宜你這雜碎的道理!夜雨微笑著點頭,他說,那就要多費手腳了,我是沒有關系的,時間多的是,就是不知道,你這狗王能熬多少天啊,今天還剩九十六刀噢,你可得撐住了!他語調親切的就像是在問候病中的親人,似乎我所遭遇到的這一切,統(tǒng)統(tǒng)與他無關……我渾身發(fā)冷,我知道自己這回栽的不冤,我眼前的這個孩子,他是個披著人皮的魔鬼,他沒有一絲一毫的罪惡感與感情,他是個天生的殺手,嗜殺而冷靜,精密而冷酷,為了達到目的他會使用所有可能達到效果的手段,我能熬幾天,我當時也在問我自己……”老佘說。
????我擦去額頭上密布的汗水,幸好老佘活下來了,天不絕他,去殺他的骨灰盒居然會救了他,這造化與禍福,實在是太過難測。
????“他用玻璃膠布貼住我的嘴巴,顯然是怕我再噴他一臉,然后抓著我的頭發(fā)將我立起來,然后用膠布將我固定在墻上,我成了一個大字,然后他去搬了個單人沙發(fā)遠遠的放在我對面,他窩進那沙發(fā)里,端詳著我,我光禿禿的老二疲軟無力的垂在兩腿之間,風從兩腿之間刮過,涼颼颼的感覺。而沙發(fā)里那人屠的眼睛則更讓我遍體生寒,他的目光就像是兩條毒蛇盤桓在我身上,冰冷而滑膩,我索性閉上了眼睛,操他媽的,養(yǎng)好精神跟你來這場曠日持久的拔河!”老佘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