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文歌結(jié)束了,沉寂片刻后又一首抒情的鋼琴樂響起,小小的西餐廳回蕩著哀傷的空氣。
鄭明皓一向最會調(diào)節(jié)氣氛,他坐正,換上玩世不恭的笑臉:“來,我給你出個智力測試題。”
她點頭,很認真地聽著。
“猴子爬到香瓜樹上摘香瓜,一分鐘能摘一個,一天能摘多少個?”
她茫然地眨眨霧氣蒙蒙的睫毛看著他:“猴子吃香瓜嗎?”
“摘來玩不行啊?”
她沉默。
剛好服務生端來一杯熱奶,她低頭喝熱奶。
“1440。你小學畢業(yè)沒?”鄭明皓告訴她答案。
她瞪了鄭明皓一眼,笑容不由自主地展露:“香瓜長在樹上?你幼稚園念過沒?都大學畢業(yè)了,你的智商能不能別停留在學齡前!”
“高智商的我會,我怕你智商不夠!”
她不服氣地坐直:“說吧?!?br/>
鄭明皓從口袋里拿出一枚硬幣,雙手合十包住硬幣,只留了一點空隙給她。
“我有三個高智商的問題,給你十秒鐘,你伸手指進去摸摸硬幣,如果摸不出上面的是國徽還是字,要回答我一個問題,否則我回答你。第一個,你最愛的人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凌凌很謹慎地伸了手指進去摸:“是字?!?br/>
他展開雙手,當她看見他手心上的硬幣是字,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
他靠在椅背上,避過她的視線,轉(zhuǎn)頭望向角落里的壁燈:“到目前為止我只對一個女孩動過心,她哭的時候很可憐,會讓人跟著心疼;她笑的時候很可愛,會讓人陪著她開心,所以,我希望每次她不開心,我都能在她身邊哄她開心?!?br/>
坐在角落的人凝視著他們,修長的手指緊捏著桌上盛滿冰水的玻璃杯,水霧在他蒼白的指尖凝結(jié),一滴滴滑落,如同冰冷的淚。
凌凌有些訝異地看著鄭明皓,一時不知該怎么勸他,只好抱歉地說:“對不起!我以為你這樣的人,不會有放不開的人?!?br/>
“灑脫不羈只是我的外表?!编嵜黟┬χ聪蛩俅握孤端R潔白的牙齒,“禽獸不如才是我的本性……”
凌凌失笑出聲,心情豁然開朗:“早聽李微說你哄女人有一套,今天總算領教了。”
“過獎?!编嵜黟┯謱㈦p手合十放在她面前,“下一個問題,你想和你愛的人過什么樣的生活?”
她摸了摸硬幣,不確定地說:“是字?!?br/>
這次凌凌回答錯了。她思考了好久,才幽幽地說:“我希望他能永遠守護在我身邊,真正懂我,理解我!我不需要刻意打扮,在他眼里永遠是最美的;即使我做的是粗茶淡飯,他也能甘之如飴;房子再小都不要緊,只要兩個人在一起,有著聊不完的話題,為著共同的目標努力?!?br/>
“其他都容易。但是懂你……有點難度?!?br/>
“是嗎?”
“你的思維方式不是正常男人所能理解的?!?br/>
她不屑地白了一眼:“你當然理解不了,你智商太低!”
她堅信,這世上總有男人會懂她,珍惜她,無論如何,至少還有一個,雖然他不在她身邊,也不可能在。事實上,某位智商超過二百的人正在暗自感嘆:是?。∵@女孩的思維方式我也捉摸不透。
鄭明皓干笑幾聲,又合上手指,鄭重其事地說:“第三個問題,新婚之夜你最希望你愛的人對你說什么話?”
凌凌質(zhì)疑地看看他,總覺得有什么陷阱,又一時想不出是什么陷阱。她遲疑地伸出手,這次他的雙手合得很緊,沒有留縫隙給她,所以她努力試了兩次也沒能摸到硬幣。
她提醒他:“太緊了!我進不去……”
“咳!”角落里的男人被一口冰水嗆到,掩口劇烈地咳嗽。
凌凌愣了一下,十秒鐘后,她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一句多么讓人遐想萬千的話。
“鄭明皓!你想死,是不是?”
“我什么都沒說……”鄭明皓一副很無辜的神情,搖頭嘆息,“現(xiàn)在的女生,思想太不純潔了!”
凌凌剛要過去掐死那個可惡的罪魁禍首,猛然發(fā)現(xiàn),角落那個人有一張似曾相識的側(cè)面。再仔細一看,盡管那個人咳得臉色淡紅,雙肩輕顫,那一身與眾不同的清雅絲毫不減,這樣的氣質(zhì)除了楊嵐航,不會再有第二個人有。
當真是冤家路窄!
她咬牙切齒地盯著楊嵐航。
雖然……她又一次在他面前出丑,充分地證明了她的“低智商”無可救藥,可他至于反應這么夸張嘛!
“喂!”鄭明皓在她眼前勾勾手指,“我就這么沒有存在感?”
因為遇到更讓她憤恨的仇人,她把被耍的事情暫時拋諸腦后,指著角落的方向,用廚房廚師都能聽見的聲音說:“他就是我說的那個變態(tài)!”
楊嵐航聞言抬眼看看她,沒有說話,眉峰蹙得更深。
鄭明皓當即站了起來:“就是他說你畢業(yè)設計一文不值?”
她剛點了一下頭,見鄭明皓立刻起身脫下外衣,她匆忙伸手拉住他:“你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