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下的拳手相互看了兩眼,李閻兩個照面就放倒泰國佬查猜,沒有人愿意這個時候上臺觸霉頭。
“哈哈哈,后生仔,龍城的拳臺是要有人下注才開的,剛才有人下注買查猜斗通關(guān),你才有的打,如果沒人下注和你打,你就只能下臺拉?!?br/> 說話的正是那名叫破李閻路數(shù)的白色西服男人。
他的粉色襯衣敞開著,露出一角夜叉的紋身,異常蒼白的臉上露出一個笑容,從懷里掏出一疊厚厚的鈔票。
“那些蛋散沒人是你的對手的,夠不夠膽量跟我的人打一場?無論輸贏,這五萬塊都是你的?!?br/> 九龍城寨的擂臺有高下等級之分,像剛才李閻打得,是第四擂,拳手上臺打贏有五千塊的收入,這個金絲西裝男開口就是五萬塊,李閻要贏整整十場才能拿到。
1986年的香港,雜碎面十塊錢一碗,量大份足,一盒萬寶路二十塊錢,五萬塊,絕對是一筆巨款了。
本來李閻對這五萬港幣也不太在意,他只能在這里呆上一個月而已,何況有沒有命去花錢還是兩說。只是當他的目光轉(zhuǎn)移到這五萬塊上的時候,眼前竟然劃過別致的字樣。
港幣:五萬元。貴重物,可換取五點閻浮點數(shù)。此類物品必須在你確定其擁有權(quán)之后才能兌換。
備注:哪怕一點閻浮點數(shù),也是你所渴求的。
一開始對李閻十分傲慢的小眼睛胖子陪笑著跑了過來。
“九哥,九哥?!?br/> 白色西裝男人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瞅著臺上的李閻。
“怎么樣,打不打???”
“九哥?!迸肿右缓笮牡陌酌梗瑓s不得不硬著頭皮笑道。
“九哥高興,愿意賭拳,這里的拳手你隨便挑嘛,我立刻讓這撲街打給你看啊。但是讓你的人登臺,這,不合規(guī)矩啊?!?br/> 九哥這才把目光移到了胖子油膩的臉上,語氣不善:
“肥仔,你腦子秀逗?讓我花五萬塊看第四擂的垃圾打拳?拿我花衫九當水魚?”
“九哥,我怎么敢呢?!迸肿舆€要說些什么。被花衫九直接打斷。
“你不用說了,我只不過讓我的人下場玩玩嘛,錢我也給足,委員會有哪條規(guī)矩寫明不讓外人登臺啊,要是太歲怪罪,我去給他賠罪好咩?趁我心情不錯,滾開?!?br/> 胖子左右為難,花衫九身邊大概圍坐著四五十個臉上帶著痞氣的四九仔,都眼色不善的盯著自己,他私下瞟了一眼委員會登記單據(jù)的工作人員,看人家點了點頭,這才灰溜溜地跑開了。
“小子,你走運了!”
他咬牙切齒地走到李閻身邊,小聲嘀咕。
“這人是和聯(lián)勝風頭正勁的揸fit人,混字頭的,你打漂亮點,然后挨上幾拳躺地上就有五萬塊拿了,知咩知?“
李閻眨了眨眼:“黑社會是吧?”
“你醒目一點,自求多福了?!?br/> “好啊。”
李閻的表情很輕松,盡管他的狀態(tài)欄里掛著高熱,出血,發(fā)炎的字樣,這些都是白血病的并發(fā)癥。
他的身體狀況其實很差,乏力不說,時不時還會莫名其妙的牙齦出血或者流鼻血,甚至曾經(jīng)有過一次練功的時候突然昏厥的經(jīng)歷。
可李閻卻感覺這是自己幾個月來從未有過的巔峰時刻,拳拳到肉的擊打,鮮血在唇齒間翻覆的咸腥味,這一切的一切撩撥著他心底那份戾氣。那份強烈無比的活著的感覺。
花衫九咧嘴一笑,拍了拍旁邊一個臉上長著雀斑的青年的肩膀。
“小周,知道你等不及了,上拳臺跟這位八卦掌的師傅玩玩吧?!?br/> 小周的個子不高,一頭凌厲的短發(fā),眼中透著煞氣。他站起了身,也不走甬道,直接從看臺上翻身跳了下來。然后登上了擂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