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達叔在村里原來就是釀酒的!
我全身一哆嗦,一屁股翻下驢車,摔了個狗吃屎。
明達叔也從驢車上跳下來,嘴里笑嘻嘻說道:“嶺南土憋小子,歡迎回村!”
歡迎你奶奶個蛋!
我撒丫子就往村里跑。
明達叔身子還在驢車上,頭跟個足球一樣,在后面滾動狂追。
黃河邊妖風凌冽,我獨自在岸上狂奔,可那顆頭顱卻越逼越近,一下跑到我前面,滿臉是泥,無比陰毒地瞪著我。
我徹底嚇傻了,頭皮陣陣發(fā)麻,心已提到嗓子眼,慌不擇言,顫聲求饒:“叔……殺你的不是我,是金豹蛙,它就在河里!”
那頭顱聞言,竟然像個傻逼似地頓了一下,轉過頭去瞅黃河。
我當時完全懵逼,學校愛踢足球養(yǎng)成了看到圓咕隆冬的物體就要來一腳的習慣,下意識地猛然抬腳一個抽射,竟然將它踢進了河里。
這他娘也行?!
腿接觸頭顱的感覺非常怪異,似乎是個虛體,可我卻真切地聽到河里“咕咚”一聲響,仿佛有東西砸入水面。
來不及細想,我狂喊著,瘋了似的往村里跑。
直到看到村口祠堂邊白熾燈還亮著,左胖子和幾個村民仍在嘮嗑,明達叔好像沒追來,方稍微有些放心。沒曾想,腳下似乎踩著片香蕉皮,猛地一滑,整個人摔倒在地,緊接著,我看到軍軍娘提著一桶熱氣騰騰的開水,就朝我潑來。
那桶開水,足以把我全身毛給褪個精光。
我渾身一激靈,嚇得趕緊一個驢打滾躲開。
“嘩”一聲,整桶開水澆到我剛才摔倒之處,地上濺起的泥沾我皮膚上,滾燙不已。
軍軍娘還想將桶朝我砸來,被長庚叔幾人發(fā)現(xiàn),摁住她,罵著給拖走了。
左盤龍見我狼狽地跑回來,嘴角得意地上翹:“攤上事啦?”
我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左盤龍接著說:“你說你干嘛不信我呢,哥們把你給騙回村,萬一你要出啥事,我也會擔承負,今晚先別走了!”
廢話,我倒是想走。
可現(xiàn)在情況,我敢走嘛?
我喘勻了氣,也不敢與他置氣了,問左盤龍:“晚上住哪兒?”
左盤龍?zhí)忠恢福骸白∧慵?!?br/>
村民問左盤龍還要做什么,左盤龍回答,老村長今晚不會再鬧騰,明天響午時分再來解決。
眾人一哄而散。
萍媳婦拎尸老村長,目的是要讓我未滿二十歲之前回村,剛才老村長沖我呵那口涼臭的怪氣,不知道會對我造成什么影響,但萍媳婦的目的肯定達到了,要不然,我在村口也不會遇到明達叔。
想起兒時恐怖的經歷,我噤若寒蟬。
現(xiàn)在九兒姐和佟天望都不在,憋蠱到底什么玩意兒,問都沒處問去!
左盤龍這孫子可算把我坑慘了。
可轉念一想,我是要不回來拜祭老村長,萍媳婦說要弄死全村人。一人逃生,全村遭殃的事,我也做不出來,冥冥之中,好像都是注定。
見我一路思慮,左盤龍卻笑嘻嘻地問,想啥呢?
“關你屁事!”
我沒好氣回他。
回到老房子,發(fā)現(xiàn)里面收拾挺干凈,顯然有人住這里。
“哥們這幾天都住你家,還別說,挺舒服。”
左盤龍也不客氣,拉了個太師椅,躺上面,翹起二郎腿,搖搖晃晃。
我懶得理他,整理一下床鋪:“今晚你睡太師椅,老子睡床?!?br/>
左盤龍也不惱,翹起嘴巴,不無得瑟地說:“本道爺為你們村捉妖驅邪,匡扶正義,你對我態(tài)度如此惡劣,是不是有點不合適?”
我想了想,左胖子能找出老村長詐尸原因,不是一般人,應該知道點什么。于是,拉了張椅子坐在他面前:“鴿子屎,我今天被你坑成這樣,咱是不是開誠布公聊聊?你怎么知道我住在哪里,又怎么猜出我店里有狗寶?”
“道爺叫左盤龍,你瞎取啥雞毛外號?!”左盤龍翻著白眼。
“左盤龍就是鴿子屎,不信你查一下。”我回他。
他略帶疑惑,拿起手機搜索了一下,臉色頓時變了,呆立半晌,非常尷尬地反問我:“這中藥名……知道的人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