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作課上,因為回答不上問題,路微涼課上被孔老教授點名留下,然后被帶到了辦公室。
“路微涼,重復(fù)上一節(jié)寫作課結(jié)束我留下的隨堂作業(yè)內(nèi)容?!?br/> 重復(fù)……路微涼無比認(rèn)真地在大腦里搜刮了一遍,可惜完全沒印象,硬著頭皮看正在倒水的孔老教授。記憶里,他很不喜歡敷衍了事的學(xué)生。
大腦快速整理下課時候同學(xué)們零零碎碎說的話,路微涼也只能拼湊出她認(rèn)為較為恰當(dāng)?shù)幕卮穑骸熬汀钪蜕睢瓰轭},結(jié)合……古今文學(xué)史……寫一篇文。”
孔老教授平淡地掃了一眼路微涼,就在路微涼以為他那神情代表蒙對了的時候,傳來的是他的一聲冷哼,隨后手里的搪瓷杯也被他重重地放在桌子上,杯子與杯蓋撞擊的聲音格外響。
路微涼大氣不敢出,偷偷瞟了一眼桌上的搪瓷杯,剛剛教授用的力道不小,外面沒掉瓷,也不知里面掉沒掉?
孔老教授瞧著路微涼那眼神,倒是氣笑了。這個時候她不知反省,倒是研究起他的杯子了,于是端起杯子放在手中,陳述一個事實:“我看趙子川那小子沒少幫你跟我們打馬虎眼吧?!?br/> 路微涼想這個問題不管回不回答,她跟趙子川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畢竟常在河邊走,現(xiàn)在主動認(rèn)錯,求寬處理才是王道。
“教授,我決定重新寫一篇。”
孔老教授倒不滿意這個回答,找出路微涼寫的文攤在她的面前,用手指了指圈紅的地方,哼道:“再來一篇生活和活著這兩個詞的拆分解釋?”
路微涼搖頭,站直身子保證,“絕對不會。”
孔老教授將本子扔給她,按了按額頭,“你這學(xué)期寫作課掛不掛科,我只看這篇。”
路微涼淚崩,a大誰不知孔老教授的課如果掛科了,想過比登天還難,不來個一回生二回熟讓你記住,絕對不給過。
見路微涼站著不動,孔老教授也不催促,拿了本書戴上老花鏡看報紙。
左右不過是重新寫一篇文,這個倒也不是什么難事,路微涼想了想,決定探探底,“教授,是不是這篇文過了,后面的課我可以不上,后面考試過了就可以?”
嘿,這孩子……還真是,孔老教授原本想說些什么,偏頭正好看見門口的孔宣,笑著示意他先坐。
算了,算了,兔子逼急了可不好,“下周一交文,至于你說的,看到成品再說,回去吧。”
“謝謝教授?!?br/> 路微涼轉(zhuǎn)身便看到了靜坐在辦公室接待椅上看書的孔宣:a大的才子,孔老教授的孫子,于是明白剛剛孔教授那一笑是因為什么,心里原本壓下去的情緒再次涌上了心頭。
大學(xué)時光里的人有兩種,一種是為了更好的生活,一種是為了更好的活著。前者是有著自己的思想,而后者只是人求生的本能。同一所大學(xué),同樣的四年,兩種人生,路微涼則是后者。
再次遇見顧子夜的幾個無眠的晚上,路微涼曾為這個本能感到羞恥,為了緩解這樣的情緒從中走出來,她不斷地翻閱書籍,試圖為陷入迷茫的自己找一個理由,找一個解脫。
最終,她在村上樹春樹書里找到了,他說:我們活著,只需考慮怎樣活下去就夠了。于是,她又繼續(xù)選擇活著而不是生活。大概,只有優(yōu)秀的人不斷地在眼前晃悠,人才會深刻的自省,才會知道人與人之間活法其實是不一樣的。
收拾好心情出了辦公室,路微涼給李朵撥了個電話過去:“剛有事沒接電話,你現(xiàn)在哪?”
“我在食堂給排隊呢,有你最愛吃的紅燒肉?!?br/> 某人還是喜歡睜著眼說瞎話,明明是自己喜歡吃紅燒肉,路微涼笑了笑:“等我一會,我馬上到?!?br/> 食堂人今天不是一般的多,路微涼端著盤子,回頭見身后的李朵還在玩手,將手機從她手里奪了過來,“吃飯和回去,你選一個?!?br/> “吃飯,吃飯?!?br/> 李朵緊緊拉住路微涼的手,貼在她的身上,好不容易蹭一頓飯,哪能回去。同一個學(xué)校,只不過隔了一條馬路和一個小池塘,伙食差別怎么就這么大呢,李朵心里極度不平衡啊。
看了一眼正在吃飯的路微涼,李朵的筷子有一搭沒一搭地攪動著碗里的飯,婉轉(zhuǎn)地開口:“微涼,你不覺得一個人很無聊嗎?”
“沒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