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之下,大樹之旁,一個七八歲的孩子正在拄著自己的下巴看著某個方向發(fā)呆。
他叫劉封,來到這個世界已經(jīng)有七年了,他在這個世界還有一個很出名的爹,劉備劉玄德。
當然,這個出名是在他曾經(jīng)的那個世界之中,而不是現(xiàn)在這個讓他長吁短嘆的地方。
曾經(jīng)作為一名“陸地鍵仙”的劉封對于劉備也是十分了解的,當初為了能夠和某個不明身份的網(wǎng)友對噴之時能夠占據(jù)上風,他當真是好生的研究了一番這段歷史,這個人。
然后他成為了一個實實在在的劉黑,他堅定的認為這個叫做劉備的家伙就是一個十足十的亂世偽君子。
他雖然一生未曾屠城,但是他沽名釣譽,攜民渡江讓百姓死傷慘重,猶豫不決讓眾多文武遺憾收場。
所以劉封不喜歡他,他是一個務(wù)實的人,他一直覺得,亂世為人就應(yīng)該未達目的不擇手段,像劉備這種家伙,就不該在亂世之中存活。
然后,就在他說的興起之時,他就來到了這里,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個時代的某個人在地下實在看不下去了,然后將他帶走了....
不對,是帶來了.....
來到這個世界七年時間,自從他弄明白自己的身份之后,他就很是難受。
他是劉備的長子,也就是史書中記載的那位在徐州被曹軍擄走的劉備之子,之后就再也沒有任何的正史記載的兒子。
他父親是劉備,母親是甘夫人,換句話說,他應(yīng)該是那個阿斗的親哥哥。
不過他不喜歡,尤其是當他對自己的這個父親了解的越來越深的時候,他就更加的不喜歡了。
大漢中山靖王劉勝之后,先不說這個身份是真是假,但是當劉封懂事之后,對這個世界了解足夠了之后,他是真的看不起自己這個便宜老爹。
先不說中山靖王那已經(jīng)是高祖一脈了,和世祖光武帝這一脈也就剩下那點名分上的聯(lián)系的事情。
就說中山靖王劉勝這個祖宗,劉封是真的相信的,這倒不是說他和劉備一樣非要給自己安排一個皇室宗親的名頭。
而是因為可能性太高了,中山靖王劉勝單單這一脈就傳下來了一百二十余人,請注意這只是他劉勝一個人的兒子。
兒子再往后生就算比不上劉勝這個祖宗,那也是不差分毫的,這天底下那點姓劉的,三成都和中山靖王劉勝能夠扯上關(guān)系。
正和了愚公的那句名言,子子孫孫無窮盡也。
這個東西,就和新野的鄧家一樣,光祖麾下眾臣鄧禹不過生了十來個兒子,到現(xiàn)在為止整個新野基本上是個姓鄧的,那就是鄧禹的后人。
就算是新野那種地的老農(nóng)也是鄧禹的后人,但是那能一樣么?
這種關(guān)系成天掛在嘴邊上,有沒有人看重劉封不知道,但是劉封知道很多人是看不起劉備的。
覺得這個家伙,好高騖遠,也不怪他二十三四歲了還在縣中廝混,雖然靠著在名士盧植的身邊旁聽過的這個資歷讓自己的名聲有了小范圍的傳播。
但是終歸還是上不得臺面。
在劉封看來,這位父親,似乎一無是處,沒有半分本事。
至少現(xiàn)在是這個樣子。
今日他在這大榕樹下面等著也并不是等著那個不靠譜的父親,而是在等另一個人。
“叔祖父!”突然劉封看到了自己想要等的人,一聲大叫就蹦了起來,朝著遠處那個佝僂著身形的中年人跑了過去。
劉元起,自己的叔祖,也是劉備的叔父,當初劉備能夠進入盧植門下旁聽就是托了這位叔祖的福氣。
他的兒子劉德然得到了旁聽盧植先生講學的機會,而因為這位老人看重劉封的那位便宜老爹劉玄德,這才不顧家中妻子的反對,將幾乎所有的家財都拿了出來,資助劉備也一同前往。
據(jù)說因為這件事情,這位族中老人三天沒能進家門。
而等到劉備回來之后也并沒有能夠飛黃騰達,反倒是只得到了些許的名氣,和自己的堂兄弟劉德然一樣,碌碌無為。
只不過劉德然想得開,覺得自己不能再蹉跎下去,干脆拿起了鋤頭開始務(wù)農(nóng)。
而作為蹭課的劉玄德,卻是仍然整日廝混在縣中,三天兩頭的不回家不說,家中妻兒全靠這位長者照顧。
劉封是個“懂事兒”的,他知道自己現(xiàn)在吃人家喝人家的,絕對不能和自己那個便宜老爹一樣沒臉沒皮的,該說好聽的時候,一定要說好聽的。
這樣一來,這位叔祖也就不好意思斷了他們家的口糧了。
看著滿臉笑容飛奔到自己面前的劉封,劉德然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小腦袋。
“你這個小家伙,當真是屬狗的,一到飯點就跑到這等著了!“
劉元起輕笑著點了點劉封的腦袋,然后拉著他朝著家的方向走去,這條路他已經(jīng)走了好多好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