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州,一場戰(zhàn)役剛剛落下帷幕。
作為勝利的一方,祁州軍士氣高漲,占領了葉城,搖旗吶喊,隨處可聽見歡呼聲。
主帥白毅站在城頭,拉開滿滿一弓,閃著寒光的箭頭,對準了騎著馬撤離的涂州主帥,鄴王唐舒林。
他一身白色盔甲,挺拔的身姿,格外顯眼。
漆黑如墨的瞳孔,閃著寒光,他瞇著眼睛,長長的睫毛微微的顫著,薄薄的嘴唇緊緊抿著,牙齒咬得死死的。
眼里的寒光,似乎要吞噬掉那個人。
身邊的石頭見他久久沒有射出去手中的箭,再拖下去,那鄴王可就真要逃脫了。
他自是相信自家少主的剪法,唐舒林已經受了重傷,這一箭射出去,唐舒林必死無疑,可是他在等什么?
“少主······!”
石頭忍不住輕聲提醒道。
卻見白毅緩緩的收了弓箭,開口說道。
“傳令下去,讓唐舒林離開!派人跟上,勢必要打探到陳清清的下落!”
“少主······!”
石頭真的急了,如此局勢,怎能放虎歸山,滅了鄴王,祁州勢必實力大漲,一統(tǒng)天下,指日可待啊!
白毅看了他一眼,強大的氣勢嚇得石頭將快說出口的話,咽了回去。
這邊,僥幸逃脫的唐舒林,已是中了兩箭,命在旦夕,他趴在馬背上,沖身邊一直保護著他的劉慶,說道。
“老······老劉村,燕子韶······!老劉村!”
說完這一句,就暈死過去。
“主上!”
劉慶急了,他只聽清楚一句老劉村,一看唐舒林暈了,頓時殺紅了眼。
他明白,鄴王死了,涂州也就完了。
離戰(zhàn)場月牙關三十里的地方,有個小村子,如今戰(zhàn)況還沒傳到這里,顯得很是平靜。
村頭的小茅屋,屋門緊閉,傳出一個孩童嗚嗚咽咽的哭聲。
屋里破舊的床上,躺著一個女子,已是氣絕了。
陳清清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里一個男子擁抱著自己,溫熱的手指一點點褪去自己的衣衫,炙熱的呼吸不斷噴在她的脖頸兒上······。
陳清清想要推開他,手卻是不聽使喚,怎么都抬不起來。
她努力的睜著眼睛,想要看清楚這非禮自己的浪蕩登徒子是誰,他的臉影影綽綽的,怎么都看不清他的樣子。
只能任由著那男人一點點撫摸著她的肌膚,從上到下。
陳清清急得要命,這種感覺太真實了,她甚至能聽到自己粗重的呼吸聲。
可是這男人是誰啊?
他匐在她的身上,怎么都看不清他的臉!
只見他胸口一顆指頭般大小的紅痣,分外顯眼。
自己還動不了,就像鬼壓床那種感覺,明明意識清醒,就是動不了!
怎么能這樣稀里糊涂的就讓一個陌生男人占了便宜?
可是接下來的事,更讓陳清清羞得恨不得找個地洞鉆進去。
“清清······等我回去,就三媒六聘,迎你過門!”
那個男人深情的呼喚著她的名字,柔聲說道。
陳清清感覺自己主動伸出雙臂,抱住了對方。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陳清清感覺自己在那個夢里,怎么也醒不過來,越來越急躁。
明明記得自己被古井里發(fā)出的光吸走了,自己是死了么!
難道死了都要經歷這么一遭么?
“娘······!”
忽然一聲啼哭一下子沖進了陳清清的耳朵,像是救贖一般,將她從夢中拉了出來。
她一瞬間清醒過來。
只覺得喉嚨間一陣窒息的感覺,陳清清大口大口的喘息著,一下子坐了起來。
沒有什么男人,自己果然是在做夢!
陳清清松了一口氣。
卻聽見一聲尖叫,還是剛才那個將她喚醒的童音。
陳清清轉頭一看,是個扎著羊角辮的小姑娘,大概三歲的樣子。
此時卻是驚恐的看著她,嚇得坐在地上,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臉上還有未落下的淚水,害怕得瑟瑟發(fā)抖,完全忘記了哭泣。
陳清清莫名其妙,怕什么呢?
轉頭左看右看,確實只有自己啊!
這一看,陳清清卻是嚇傻了。
這是什么地方?
只見自己躺在一張床上,穿著一身粗布衣裳,連鞋子都是粗布頭拼湊起來的。
如今這個社會,誰還會用這種粗麻布料?。?br/>
房間里黑漆漆的,只能隱隱約約的看得清東西。
房頂還是茅草蓋的!
自己這是死了么?
陳清清嚇得摸了摸自己的臉,觸手冰涼,根本感覺不到溫度。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陳清清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鎮(zhèn)定下來,不要慌。
雖是剛畢業(yè),但最為一個警察的基本心理素質,她是有的。
她記得自己是無意間看到了兩年前的一起少女失蹤案件,那個叫唐小寧的少女,脖子上掛著一個跟她傳家寶一樣的掛墜。
而隊里的劉老頭說,這種墜子的雕刻圖騰,只在一個朝代大合古國出現(xiàn)過,那是一個由女人統(tǒng)治了百年的繁華朝代。
沒忍住好奇的陳清清,孤身前往唐小寧失蹤的地方探查,看到了一口古井,然后自己的墜子就發(fā)出了強烈的光,那古井也感應般,發(fā)出光將她卷到了這里。
陳清清看向小女孩,那小姑娘都嚇哭了,顫抖著聲音,試探的喊了聲。
“娘······!”
這一下,陳清清更懵了,剛才是這個聲音叫的自己沒錯,可是,我怎么就成別人娘了!
想起那個夢,陳清清一陣臉熱。
這剛才夢到自己那啥了,一轉眼就這么大個娃喊自己娘,會不會太快了一點?
“你······在叫我?”
陳清清指著自己的鼻子,問道。
一聽到陳清清說話了,那小娃娃似乎松了一口氣,點點頭,說道。
“村子里等老醫(yī)師說你死了!你可別嚇唬我!你是人是鬼?。 ?br/>
邊說邊拿袖子擦自己的眼淚,還是一副驚恐的樣子。
死了?
陳清清一聽,懵了,她娘死了?如今自己在她娘的身體里,這是什么回事?
一摸胸口,那塊玉墜還好好的掛著,陳清清掏出來一看,這墜子又恢復了以前的模樣,壓根不會發(fā)光。
“你······怎么會有這個?”
那小娃娃看陳清清從脖子上扯出墜子,驚奇的問道。
說著爬起來將桌子上的油燈點了起來。
順手摸了摸自己拴在小胳膊上的,跟陳清清那塊極為相似的掛墜,皺起了眉頭。
她明明記得娘親臨死前,給了她這個,說這是燕子韶,是尋找前朝寶藏的線索,讓她長大后,想辦法找到龍配。
可是如今,怎么她手里還有一塊?
雖然還是有點黑,起碼有了點光亮,小娃娃拿著油燈,離陳清清遠遠的。
陳清清抖了抖四肢,站了起來,看著小女孩說道。
“你不要怕,我又不會害你,這墜子······我一直有的!”
這一開口,陳清清心里忍不住咯噔了一下。
這聲音軟綿綿的,又甜又糯,根本不是自己原來的聲音!
伸手一摸,這身子細腰豐臀的,也壓根不是自己那五大三粗的身子?。?br/>
繞是陳清清作為一名警察,向來冷靜智慧,如此情況,也有些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