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年睜開眼睛,眼前一片漆黑,沒有一絲光亮,伸手不見五指。
他以為是自己喝醉了酒,被遺忘在了黑夜里,但四下摸索一下,卻感覺不對勁,因為他被封閉在一個狹窄的空間里,四周都有木板,敲了敲,木板發(fā)出沉悶的回聲。
渠年只覺頭皮一炸,因為他已經(jīng)判斷出,這是一副棺材,他被人活埋了!
活埋?
當這個念頭出現(xiàn)時,渠年嚇得差點大小便失禁,哦不,要把“差點”這兩個字去掉。
他明明記得自己只是跟朋友喝了酒,后來大概醉得不醒人事了,難道是因為喝酒喝死了?可就算喝死了,也不至于直接埋掉啊,不要火化意思一下嗎?但他摸了摸自己的身體,有血有肉,沒有一點火化過的跡象,沒有一點葬禮該有的儀式感。
這時,腦海里另一人的記憶像潮水一樣涌來,終于,他知道,他的靈魂占據(jù)了另一個的身體。
這個人是秦國公子渠年,因為資質太差,從小在秦國就受盡歧視,秦王也極不喜歡,所以十三歲那年,秦王為了跟山東六國議和,就把他送到了齊國做人質,今年十九歲,正是結婚生子的大好年華,結果卻被同樣在齊國做人質的韓國公子琦忘騙出城外,給殺害了。
根據(jù)記憶顯示,琦忘騙他出城的理由也很簡單,說是齊國長銘公主想單獨見他,正在城外玲瓏山等他,這種天鵝約癩蛤蟆的話他竟然也信了,還把他高興得一宿沒睡著覺,一大早就屁顛屁顛地跑了出來,做著春秋美夢,結果長銘公主確實在玲瓏山等他,不過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群齊國的紈绔子弟,等他一起狩獵,只不過他不是獵人,而是獵物。
不過長銘還算有點良心,沒有讓他曝尸荒野,畢竟他也是秦國的公子,還著人給他打了一副粗糙的棺材,把他給埋了。
但是他記得他當時被弓箭射得千瘡百孔,可是他現(xiàn)在摸了下身體,除了衣服破損之外,身體卻是完好無損,甚至比以前更健壯了,肌肉無比緊實。
但他也沒有心思迷戀自己的身體,既然被活埋了,現(xiàn)在最重要的就是想辦法離開這個棺材,可他在身上摸索了一遍,沒有一件稱手的工具,連發(fā)簪都被人拔掉了,急得他只能用腳蹬著棺材板,咚咚作響,但可能棺材埋得太深,棺材板紋絲不動。
渠年急得拼命呼救,只希望墳墓外有人路過,能把他刨出來。
但他折騰半天,嗓子都叫啞了,也沒聽到了墳墓外有動靜。經(jīng)過這一番折騰,身上已經(jīng)被汗水浸透了,大口大口地呼息,但仍然感覺氣不夠喘,他就知道,棺材里的氧氣不多了,再不出去,他就要窒息而亡了。
可是,他該怎么出去呢?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心里不由恐慌一片,感覺今天肯定又要死在棺材里了,眼淚在黑暗中悄然滑落,他真的不想死啊,越想壓力越大,情緒終于崩潰了,怒吼一聲:“啊——”
沒想到就在他絕望的時候,黑暗中突然傳來一個聲音:“臥糟,你是誰?”
渠年嚇了一跳,如果這個聲音是從墳墓外傳來的,他肯定欣喜若狂,但他明顯能感覺到,這個聲音就是棺材里傳出來的,如同趴在他耳旁咆哮,振聾發(fā)聵。
可是棺材里除了他,再無他人,連根尸骨都沒有。
本來一個人躺在棺材里,這種陰森的氣氛就讓他恐懼,現(xiàn)在又莫名冒出一個聲音,除了鬼還能有誰?
渠年只覺頭皮發(fā)麻,四下張望一下,除了一片黑暗,他什么也看不到。這時用顫抖的聲音回道:“你是誰?是人是鬼?”
那人怒道:“老子既不是人也是不是鬼,老子是劍靈!”
渠年聽說不是鬼,心里稍微踏實一點,道:“劍靈兄?你在哪里?你也被活埋了嗎?我看怎么抓不到你?”
劍靈沒好氣道:“老子在你手心!”
渠年大吃一驚,急忙把注意力移動自己的手上,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右手之中竟然有一片空間,像是茫茫宇宙,浩瀚無邊。不過里面漂浮著一個紫色的發(fā)光體,有雞蛋大小,飄來飄去,難道這就是劍靈?便急道:“你怎么在我的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