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之權(quán)聽得額間滲出冷汗,就連聲線都在顫抖:“父親,別再說了。”
他要是再說下去,惹惱了林復(fù),他們左家可就都完了。
左霖卻不理他。
兒子糊涂,他卻不糊涂。
左之權(quán)有攀附他林家權(quán)勢的心,可他左霖沒有。
他身為蘇州通判,雖是位居林復(fù)之下,卻也有監(jiān)察之責(zé)。
若要他阿諛奉承,違背良心,為了保住官職,成日里恭維林復(fù)做的那些混賬事,那他是萬萬做不到的。
林復(fù)被他氣得頭昏腦脹,他指著左霖大罵:“滾!給我滾!本宮不想再看見你!”
本是一句氣話,誰料左霖竟真的將頭頂烏紗帽取下,放到桌上后轉(zhuǎn)身拂袖離去。
離開的時候甚至都沒看左之權(quán)一眼。
左之權(quán)瞬間就急了起來,他掙扎著站起身,向林復(fù)行了個禮之后,便匆匆跑了出去。
他怕林復(fù)氣極,待會兒會朝著他撒氣。
林府管家王勇這時候走了進來。
他見林復(fù)怒氣正盛,一時間有些猶豫,不知是否該在此時將此事告知林復(fù)。
林復(fù)早在他進門時便瞧見了他,見他一直不說話,一時有些不耐煩,便催促道:“有事就說!別磨磨唧唧的!”
王勇這才敢上前一步,低眉沉聲道:“老爺,有小姐的消息了。”
“那還愣著做什么,還不把她抓回來?!”
一提起林羨魚的事情,林復(fù)便愈加生氣。
他想不通他怎么會生出林羨魚這樣不懂事的女兒。
王勇覺察到他的怒氣,也只他接下來要說的話必然會惹得他怒氣愈盛,于是弓著腰小心翼翼地說道:
“老爺......小姐她是混進了懷書書院,咱們這樣大張旗鼓地去抓,怕是影響不太好?!?br/> 果不其然,林復(fù)聽了這話,想打死林羨魚的心都有了。
他一拳捶在案上,咬著牙怒道:“這個混賬!
我養(yǎng)她這么大,可沒少教過她禮義廉恥!如今連書院她都敢混進去,是還嫌給我們林家丟的人不夠多嗎?!”
不同于林復(fù)的發(fā)怒,林超與在一旁就顯得冷靜多了。
他聽到這件事情,就像是聽到了一樁笑話一樣。
一笑他那位姐姐都到了出嫁的年齡了,還是這么不知廉恥,不顧及林家顏面,干出如此蠢事。
二笑她瘋癲,跑到哪里不好,非要混進書院里。
那種地方可不是女子該進的地方。
若是有哪個女子曾在書院里住過一段時間,那她這一輩子,怕是都會被人指指點點,終身都再難覓得良婿。
畢竟那是個和男子朝夕相處的地方。
一想到這里,林超與連忙問:
“不對啊,懷書書院也不是她想進就能進的,她一個女人,就算是女扮男裝混進了書院,可畢竟沒有一個身份,?;磿莻€老頑固,怎么可能會留下她?”
王勇解釋:“小姐她是拿著沈周先生的推薦信,入的書院?!?br/> 原是如此。
?;磿敲闯绨萆蛑?,林羨魚拿著他的親筆信,就算不驗身份戶籍,也能順利進入書院。
林復(fù)卻已被怒火沖昏了頭腦。
“跑進懷書書院又何妨?有沈周先生的親筆信又如何?派人把她抓回來便是!她自己都不要臉了,還要我們給她臉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