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無名無意識的站在河岸邊,凝視著身前深邃的河流,曠野上的風吹的呼呼作響,夜更加的濃郁了,這是黎明前最深沉的黑暗。
遠處,時而傳來兩聲不知名的詭叫,河流上兀自刮著一道道旋風,詭異至極,‘聶無名’看的清楚,那是幾個盤旋在河流上方交錯的水鬼啊,他們有的是幼小的孩童,有的是兇神惡煞的男子,還有披頭散發(fā)的女子,他們無不猙獰的注視著河岸邊的聶無名,張牙舞爪的示威,恐嚇著他。
‘聶無名’不為所動,他平靜的凝望著那看似兇惡的群鬼,他隱隱發(fā)覺,在那群鬼下方的河流深處,似是有著什么讓這些群鬼都感到害怕的存在,群鬼張牙舞爪的恐嚇,目的只是守護他們身下更深層次的東西罷了。對于‘聶無名’他們有著忌憚,或者說,他們對于‘聶無名’手中所拿的灼光閃閃的匕首有著深深的恐懼,他們有著敏銳的直覺,就是那匕首所蘊含的力量,是他們無法面對的。一時間,群鬼對于站在岸邊的‘聶無名’除了齜牙咧嘴的張牙舞爪之外,也沒有了什么實質性的舉動,低低的盤旋在河面上,誰都不敢貿然上前。
就在‘聶無名’與群鬼對峙之時,聶家村的外面忽然出現(xiàn)了一個神奇的男子,這男子身穿中山裝,白發(fā)白眉,腳踏奇異的步伐一個閃身便是百米的距離,這神奇的男子正是九年前曾經與聶無名一家有過一面之緣的劍一,時隔九年,他終于再次來到了聶家村的附近。不過此時的劍一卻是皺著眉,一臉的緊張,因為他感覺的到,在這聶家村外圍的河流上,有著他無比熟悉的力量,那力量正是他九年前送于聶無名的劍墜所擁有的,此刻,在這黑夜中,劍墜的力量猶如一團火光一般,散發(fā)著灼灼的氣息,顯得如此震撼,劍一心中驚駭,這正是那力量覺醒的標志,可同樣的劍一的心中又有著深深的擔憂,他清楚,那劍墜的力量是強大的,可它對一個人身體所造成的負擔也是恐懼的,若是沒有合適的人指引,兀自覺醒了這股力量,很有可能將會傷及那劍墜的擁有人,也就是聶無名。
“不好,看來聶無名一家遇到了讓他們無法應對的事情,那股力量主動的爆發(fā)了!也不知道這一次,我是否能夠及時的趕上呢?”劍一皺著眉喃喃自語,想到這,他腳下的黃光閃動的更厲害了,他的速度瞬間飆升到了極致,幾個呼吸的時間,便消失在黑暗中了。
聶無名的家里,臥室里的燈亮堂堂的,秀芬剛剛艱難的將聶健民背到了床上,她小心翼翼的替聶健民擦拭著身子。距離無名趕跑小鬼已經過去十幾分鐘了,聶健民的氣息漸漸的平穩(wěn)了下來,地上一灘灘的都是聶健民吐出的穢物,屋子里滿是難聞的味道。秀芬注視著痛苦的聶健民,心中復雜到了極致,她擔心聶健民,可她同樣也擔心聶無名,這漆黑的夜里,聶無名現(xiàn)在的情況又怎樣了呢?
“呼?!本驮谛惴覔鷳n的出神之際,躺在床上的聶健民悄然睜開了眼睛,首先映入他眼簾的便是秀芬熬得通紅的眼睛,他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可秀芬的樣子看起來狼狽極了??吹竭@,聶健民的心里猛然一痛,他突然間發(fā)現(xiàn),這個陪伴了自己十幾年的妻子,不知在何時已經鬢角微霜,看著她操勞的樣子,聶健民難過極了,他終于意識到自己這一年多來的煩躁對秀芬,對無名所造成的影響,聶健民心里懊惱極了。
秀芬感受到了聶健民看向她的目光,秀芬艱難的露出個笑容,小聲的在聶健民的耳邊說道:“健民,你醒了呀?!?br/> 聶健民點點頭,看著善解人意的妻子,聶健民感到一陣慚愧,他輕輕的點點頭,想要給秀芬一個道歉,可是他嘗試了幾次,卻都無法張嘴說出那句簡單的道歉,他是一個莊稼漢,不懂那么多的花言巧語,就連一個最簡單的道歉,恐怕都需要他三番五次的鼓起勇氣才說得出口。
秀芬注意到了聶健民情緒的變化,耳濡廝磨多年,聶健民的性格秉性秀芬都清楚,她知道聶健民已經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秀芬的心里敞亮了,她對著聶健民擺擺手,溫柔道:“好了,健民,不用說那么多,你先在這歇息,我去把無名找回來?!?br/> “無名?無名怎么了?”聽到秀芬提到了無名,聶健民忽的一下坐了起來,可他這一動,才發(fā)覺自己仿佛被人痛揍了一頓一般,渾身疼痛難忍,就連簡單的說話,都需要他用出極大的力氣。
“嘶。”聶健民不由自主的發(fā)出一聲痛苦的哼叫,秀芬趕忙托著他的后背,眼中有著無比的擔憂,小聲道:“他又來了,這一次是無名把他給打跑的,不過無名的狀態(tài)有些奇怪,一聲不吭的就追出去了?!?br/> 聶健民先是一愣,隨即趕忙催促道秀芬道:“那還等什么呢?趕快去找無名啊!”聶健民說著,也不顧身子的疼痛,掙扎著就要起身,可他剛走了幾步就一個踉蹌差點栽倒在地。
秀芬一把扶住了聶健民,白了他一眼道:“多大的人了,都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瞎折騰什么,好了,你就在家安心等著吧,別讓我再操你的心就行了。”
聶健民老臉一紅,看著秀芬嗔怪他的模樣,心中暖暖的,這是秀芬原諒了他的標志,聶健民緩緩地點點頭,看向秀芬的眼中有著一絲柔情,輕聲道:“好,那你也小心點,我就在家等著你們娘兒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