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游再次醒來,眼前還是有些熟悉的船艙,只是這里的條件相對于他奢華的船長室,簡直不堪入目。他的船長室像酒店的套房,除了小一點,不管是電視,冰箱,洗衣機一應俱全。
而這個房間,不僅臟亂不堪,還是個四人間,海水的腥味,每個人被子發(fā)出的餿味,襪子的酸臭,還有一股濃郁的蛋白質味道,屋內的空氣簡直讓人難以生存。
他懷疑地摸了摸自己的腦袋,他隱約記得伊森手握柯爾特的情景。可是現(xiàn)在,腦袋上不僅沒有洞,反而是臉上傳來了一陣陣的脹痛,仿佛整張臉被汽車碾壓過一遍。
他的手摸到了頭發(fā),讓他一下子楞了住,自己是個光頭,可沒有頭發(fā)的??!他一下子坐了起來,有些不明白自己的身上發(fā)生了什么事。
自己這是在哪兒?他的船上可沒有條件如此差的房間,就連新上船的水手,也都是雙人間啊。奧德賽公司這些年盈利情況不錯,對員工的福利也好,這樣破舊的房間,也只有十幾年前,自己剛剛當三副的時候,那艘船的條件可以相比了。
想到了這里,他越發(fā)覺得眼前的情況熟悉了起來,是的,這就是自己剛實習的時候,住的那個房間。不管是房間布置,還是自己身上蓋的這個藍色印花的被罩,無一不證明這就是當時自己的房間。
他清楚地記得,這個被罩還是自己二嬸在批發(fā)市場買的,花了四十五塊錢,還被她說了好幾遍。因為沒有選擇那些十幾塊錢,二三十塊錢的被罩,她就自認對自己這個侄兒仁至義盡了,滿足了她那自得的小市民心態(tài)。
他伸出手,這不是他那雙久經(jīng)風霜的手,細嫩的皮膚也跟他的膚色相差甚遠。難道是借尸還魂了?他忍不住一下子從床上翻身下來,一步就跨到了門后墻上鑲著的那個小鏡子前面。
鏡子里的人雖然鼻青臉腫,還是自己的樣子,卻又不是自己。自己應該已經(jīng)是個38歲的滄桑大漢,長期的海洋生活給了自己黝黑的膚色和強健的身體,以及一臉胡茬的滄桑。
可是鏡子里的自己雖然鼻青臉腫,卻依然可以看出是個青蔥少年。這是自己20歲的時候的樣子,因為上船了一年以后,他的膚色就再也沒有白皙過了,大海造就的古銅色皮膚還幫著他勾引了不少少女少婦。
他雙腿一軟,一屁股坐在了有些冰涼的地板上,尾椎處傳來的疼痛和冰涼的鋼板讓他沸騰的心也逐漸冷卻了下來。
自己這是怎么回事?重新讀檔回到了自己的20歲?那自己那十幾年的記憶都是怎么回事?那個世界難道都是虛幻的嗎?
自己那泡過的超過一個連的小妞兒,買春的超過一個營的世界各地美女,難道都是假的?
還有自己的兒子,雖然跟自己不親,可是也畢竟是自己的兒子啊,老子一把屎一把尿地也養(yǎng)到了兩歲,花了幾百萬終于看到他長大的??!
坐在那里發(fā)懵了許久,他終于確認,自己這是真的重生了。這個判斷讓他心潮澎湃了起來,自己有了這十幾年的記憶,嗎的,還需要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在船上苦熬嗎?
當然不用了!自己腦子里的記憶,隨便拿幾條出來,就夠自己吃喝不盡了啊,想賺錢,還不是分分鐘的事!
他打開艙門,向外看了一眼,這里果然是他當初剛剛實習時候的那艘船。在走廊的盡頭,一個電子時鐘清清楚楚地顯示著1998年八月十七日,19點21分。
周游迅速又關上了門,回到了自己床邊坐下。自己怎么一下子從2016年回到了1998年了?!不過,不管怎么說,這都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吧!嗎的,既然重生,賊老天你干嘛不把老子送到96年春節(jié),也讓老子去救了自己老子,就不用變成個孤兒??!
他又開始欲求不滿了起來……
不過不一會兒,他又得意了起來,重生啊,這可比中了最大的彩票還要幸運。
激動了好一會兒,他開始認真回想這自己當初剛剛上船的時候。
八月十七,自己是八月十四上船的,剛上船三天。他當初從羊城坐火車到的甬州,從甬州上船,而這次的目的地是東南亞幾國。這也就是說,現(xiàn)在還在東海海域,最多剛到南海。
這一天發(fā)生了什么事?自己為什么會受傷?對了,晚飯之前的時候,自己遇到了二水黃超在看黃碟打飛機,自己說了他兩句,結果就被他揍了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