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過去了,林近溪早已重新安頓了自己的現(xiàn)在和未來,充實的工作,兼職的寫作,住一間陽臺朝南的單身公寓,陽臺上種滿月季、曼陀羅,我偶爾會去看她,伴著花香一起喝茶閑聊。我們還會如從前一樣,爬山涉水,或者為寫一篇關于信仰的稿子跟她去清風寺打佛七,她去并不和他寒暄,離開也不和他道別。我和我的‘筆友’在寺里打過幾個照面,一個英俊的不招搖卻在人群里不能被忽視的人物,我并未上前做過自我介紹,仍然把我和他的關系定位在‘筆友’,也許還不是時機。林近溪每次去清風寺,會在一屋小住兩天,自從徐澤遠變成隨靜師父,阿闖便把徐澤遠的房間珍藏起來——概不出租,順理成章成了林近溪的御用。林近溪每每入住,他會問,我哥啥時下山?或者,嫂子你可是有家室的,可不能見異思遷。他想,也只有林近溪能把隨靜師父再變回徐澤遠??扇兆右惶焯爝^去,不見徐澤遠有什么動靜,阿闖著急的時候也會惱,都多長時間了還趁著,嫂子,不行咱就改嫁吧。林近溪聽了只是笑笑,不急不惱,看不出她的心思來。
寺里的隨靜師父十分勤奮,把不悟留下的稿子摘抄謄錄,一字一句不敢怠慢,他越是整理越是感嘆,不悟的文學功底和對經(jīng)典理解的造詣非常人可比,到后來他哪是在研習佛經(jīng),分明在研習不悟的注解、釋意。夜深人靜的時候,道乙打坐修行,徐澤遠便看著窗外的月色出神,她沒變,他不敢看她的臉,只敢用余光瞟一眼她的背影,或她來打七的時候,趁人不備的遠遠的打量她,他知道她在等他。
林近溪坐在一屋徐澤遠和她房間里的床邊,合上書,看著窗外的圓月,心想,你等了我?guī)啄?,我便再還你幾年,人生無非往往復復幾個回合的光景,希望我們此生兩兩無憾,兩不相欠。
對于林近溪和徐澤遠之間的千絲萬縷,我做過無數(shù)次的猜測、假設、甚至不著邊際的幻想,無論過程怎樣,他們各自身處何地,甚至陷入各自的生死輪回,他們的靈魂都不曾分離,或許他們根本就是一個靈魂的兩個分靈。還記得我曾問過徐澤遠關于他的藍色靈魂嗎?他說除了左肩是一團白色的光影,通體藍色,因為鏡象有些虛無,也實在給不出太多細節(jié)。
我并不確認徐澤遠藍色靈魂左肩的白色,和林近溪白色靈魂右肩的藍色,之間是否有必然的聯(lián)系。也不確認是否還會聽到其他人講述橙色的靈魂,或者紅色的靈魂。我能感觸到的問題實質(zhì)是,徐澤遠和林近溪在各自向我描述靈魂的時候,使我深刻的感受到他們描述的靈魂形態(tài)驚人的相似,他們一定有非常深厚的淵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