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了了,本應該沒趙曦什么事兒了,他也就沒再操心。
除了皇后娘娘越發(fā)看著他親,皇帝老爹也滿眼是欣慰以外,驛站之亂對他來說沒多大變化。
誰知道卻因為老爹在朝堂上提到的事兒,再一次把他推到風口浪尖了。
趙曦滿幼學之齡,立為皇儲,乃應有之意。此事不管是朝堂諸公,還是宗親,都沒有任何異議。
畢竟這次趙曦單獨祭祖,就是為名正言順的做太子。
這個趙曦也有心里準備。他沒準備的,政事堂也沒準備的是,老爹居然讓朝堂對太子恢復六率……
東宮六率,在國朝幾乎看做是前朝大內喋血的根本原因,祖宗法度雖未禁絕,可依慣例,國朝太子只有太子名,并無實質事。
如今官家居然……
趙禎畢竟是帝王,帝王該有的謀略一點都沒少學。
曦兒立為皇儲,這點沒有差池,可驛站之亂,曦兒殺伐決斷,維護了士林聲譽,在曦兒立儲問題上,如何能讓士林還曦兒這個人情?這是趙禎考慮的。
立儲,曦兒便需移居東宮……這當然只是借口。
那么,曦兒便不再受皇城司親從官與殿前司保護,而曦兒的安危并未因立儲而變的安穩(wěn),相反,因為立儲,增加了出宮的機會,曦兒護衛(wèi)之事,需要他這個當?shù)目紤]。
當然這都是借口。
所以,在趙禎提出議定此事時,整個朝堂就亂了。
西府的那些太尉、指揮使、節(jié)度使,以及各個品級的將軍,大將軍,都看熱鬧,不言語。
不敢言語,只要一出聲,肯定所有的唾沫都會噴他,而不是官家。
不過心里卻各自盤算著,希望這事能成,也想著如何安插子侄混進六率……那可是潛邸舊臣,誰都知道未來肯定飛黃騰達的。
而東府,除了相公們,幾乎是全員開炮。歷數(shù)前朝,前前朝太子六率之弊端,一直上升到國朝根本,一點面子都不留的懟著趙禎。
開玩笑!國朝連太子的屬官也都是掛個名,基本就是寄祿的作用,現(xiàn)在官家居然要恢復六率?這豈不是與國朝抑武揚文的國策相悖嗎?
若六率舊臣在未來掌軍,他們這些士大夫還如何能把武夫摁下?
萬萬不可的!
趙禎好像預料到這樣的場景,不急不惱,好像是很樂意傾聽這群人的呱噪一般,連以往因被噴時的鐵青臉色都沒有。
他在等,等著看相公們會如何處理。
還好,包黑子出外河北轉運使,能省得自己臉上被噴唾沫。
去歲因張氏亞父之事,就被那個黑炭頭噴了一臉的唾沫。這次這個還好,沒人湊前……在下面盡你們嚷嚷,反正這事朕是要辦的。
趙禎好像很有把握。雖然相公們幾次都送過來白眼,趙禎一律不搭理。
就跟看戲一般,就這么看,就這么等。
整個早朝,就這么嚷嚷過去了,本該說的正經事,好像沒人記得,就記得官家要恢復六率了。
雖然沒定論,趙禎第一次沒有因為不能確定而煩惱,很日常的回文德殿了。
準備待一陣,應付一下瑣事,去慈明宮見見曦兒。
“賈相公,此事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