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葉佳瑤哼哼著歌回來,歪在榻上的夏淳于閉著眼睛懶懶道:“好吵?!?br/> 葉佳瑤閉上嘴,偷偷摸摸地把銀子藏到柜子里去,這是她的私房錢,要藏好。
夏淳于睜開一只眼瞄見了,瞧她做賊似得樣,藏什么好東西?
“去給我倒杯茶。”
“不是睡覺了么?還喝茶。”葉佳瑤嘟噥著去給他倒水。
“我要龍井?!?br/> 葉佳瑤撇了撇嘴,要求還真多,不過,誰讓人家是大爺呢,葉佳瑤只好去廚房拿熱水。
她一出門,夏淳于就起身去開衣柜,伸手摸了摸,摸出一把碎銀子,掂了掂,差不多是五兩。這不是昨晚輸?shù)舻臄?shù)目嗎?她哪來的?難道是問宋七他們要回來的?
夏淳于想到她昨晚心疼的睡不著覺,這種事她還真做得出來。真是牌技又爛,賭品又差勁。夏淳于鄙夷地輕嗤一聲,把銀子裝進(jìn)了自己兜里,跟個沒事兒的人一樣躺回到榻上。
“淳于,茶來了?!?br/> 夏淳于起身端了茶杯去書房。
葉佳瑤站在十錦隔子后面張望了一下,見他又拿出地圖來研究,便躡手躡腳地去開衣柜,剛才她想了想,還是把銀子藏到床底下去比較好。
咦?銀子呢?葉佳瑤摸來摸去摸不到,她明明記得就藏在這里的。壞了,肯定是被他發(fā)現(xiàn)了,這家伙怎么這么賊??!
要不要去討回來呢?為什么不討,雖然是他幫著付的債,卻是她自己想辦法贏回來的,就是屬于她的。一番心理建設(shè)后,葉佳瑤理直氣壯去要錢了。
“淳于,你是不是拿了我放在衣柜里的東西?”葉佳瑤盡量緩和了語氣,輕柔地詢問。
夏淳于眉毛也不抬一下,淡淡地道:“什么東西?”
“銀子?!?br/> “你哪來的銀子?”
“我……我贏來的。”葉佳瑤略有些底氣不足。
夏淳于終于抬眼看她:“正好你還欠我五兩銀子?!?br/> 呃,怎么會有這么龜毛的男人?
“那是我憑借自己的聰明才智,辛辛苦苦贏回來的好不好,起碼你要分我一半??!”葉佳瑤氣囔道。
夏淳于啞然,嘴角勾起一抹譏笑:“哦?憑你的聰明才智?那你說說,你是怎么個聰明法?讓爺見識見識?!?br/> “就是石頭剪子布啊,你別小看這個簡單的游戲,小游戲中蘊含大智慧,不信的話,我們也來一局,輸了你把銀子還我,贏了就歸你。”葉佳瑤悲憤地想,這已經(jīng)是她最大的讓步了。
“這本來就是我的,我干嘛要跟你賭?!毕拇居邙B都不鳥她,繼續(xù)看他的地圖。
葉佳瑤一屁股坐下來,哀怨地說:“我在家時,本該每月有三兩銀子的月例,可后娘總是找理由克扣,一會兒說這個月入不敷出,一會兒說怕我好商量,都給下人謀了去,或者干脆就說忘了,下個月一起給什么的,卻從來沒補過,我也不好意思為了幾兩銀子跟她去吵,妹妹們做新衣添首飾也都沒我的份,我外祖母給我捎了好東西來,也到不了我的手……”
“我十二歲那年生了一場大病,爹在婺州府任職,后娘也不給我請大夫,大冬天里,燒的人都糊涂了,奶娘給我做冷敷,又怕濕氣入體病的更厲害,只好到院子里把自己凍冰了回來抱著我給我退熱,整整一夜,來來回回地折騰?!?br/> “也許老天爺可憐我們,天亮后,我終于不燒了,但奶娘從此落下病根,一到變天的時候就全身關(guān)節(jié)發(fā)痛……我聽說虎皮做的護(hù)膝最保暖,一直想給奶娘買一副,但是要好多錢,我的錢就是存不夠,就一直拖啊拖,去年奶娘榮養(yǎng)了,后娘跟打發(fā)叫花子似的打發(fā)了她,我想多給她點銀子,讓她能安度晚年也不能夠,這次嫁到山東來,本以為苦日子終于熬到頭了,誰知道又被劫到山上……這輩子,也就只有奶娘對我最好了……”
葉佳瑤很少去搜索原主的記憶,因為那些記憶并不是快樂的,她這個人天性樂觀,不喜歡記著苦哈哈地往事,現(xiàn)在為了打動他,就好好地回憶了一番,越說越心酸,本來存錢只是為了逃離做準(zhǔn)備,但現(xiàn)在說著說著,她覺得將來她有能力的話,一定要好好報答奶娘。
夏淳于怔愣住,已經(jīng)不止一次聽她提起她那個可惡的后娘,她果真過的如此凄慘?看她那難過的樣子,倒不像是在蒙他。
葉佳瑤沉浸在不堪地回憶中,心情跌落底谷,忽然,她想到一件事,后娘一直那么摳,從不曾善待她,為何這次給她置辦這么豐厚的嫁妝?不僅把外祖家給的添妝都給了她,還拿出自己的私房給她,這說不通??!為了討好魏家?不至于吧!為何送親隊伍就她一人被劫持,財物什么的都沒有損失?這里頭,會不會有什么貓膩?
葉佳瑤想到這個疑問,把要錢的事也給拋到了腦后,默默起身回到臥室,坐在榻上繼續(xù)苦思,如果她能去魏家看看,說不定就能解開所有疑團(tuá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