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恪正要繼續(xù)說下去,馬車便突然停了。他心中正在暗惱,醫(yī)館怎么這么快就到了,就見馬車的簾子被打起來,傅朝疏站在車外笑盈盈地看著他。
陸景恪不好耍無賴,只得在下人的攙扶下出了馬車。
傅朝疏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陸景恪的背影。吩咐傅朝云好好坐在馬車上,不許下去。這才進(jìn)了醫(yī)館去看陸景恪。
陸景恪正在讓大夫檢查筋骨,一看到只有傅朝疏一個人進(jìn)門,立馬坐不住了。一臉笑意地上去問道:“小姐不用下來檢查一番嗎?”
傅朝疏瞇了瞇眼,心里多了些冷意。若不是他因傅朝云而傷了,豈能讓他上馬車??此劬σ恢别ぴ诟党粕砩?,難不成救了一命還想讓他妹妹以身相許不成。
如此想著,卻又依舊溫潤如玉地說道:“舍妹說她并無大礙,回府讓府醫(yī)診治即可?!?br/> 陸景恪心里閃過一陣失望,可是一時又不能怎么樣,只得無精打采地應(yīng)付著傅朝疏。
兩人靜靜地看著大夫開完藥,然后出了門。
傅朝疏便自報家門道:“在下與舍妹正是禮部傅府,敢問公子府上是何處?改日也好登門答謝。”
陸景恪默默地摸了摸鼻子,每次這種自報家門的時候都會覺得有些尷尬。誰讓他是京城出了名的紈绔世子,整日游手好閑。
想到這里,不由得小聲道:“家父是平西王。”
傅朝疏嘴角抽了抽,想到平西王世子的名聲,又看了看眼前的陸景恪,怎么也聯(lián)想不到一起去。
愣了愣才一臉笑意道:“原來是平西王世子,久仰久仰。改日一定親自備禮到府上登門答謝?!?br/> 二人又是一番客套,傅朝疏這才上馬提轡,拱手作別。傅朝云覺出馬車動了,連忙掀開簾子看了一眼。
正好陸景恪一臉失落地站在醫(yī)館門口,午時的陽光打落下來,正是暖洋洋的。卻只能看見他低著頭,滿身陰霾。
她不由得心里一動,連忙收回手。她極少見他那么可憐的樣子,從來都是一臉笑意,渾不正經(jīng)的人,竟然也會那么失落。
兄妹二人一路沉默地回了府,傅朝云完全沒了出門時的興致。
謝氏聽衛(wèi)媽媽說傅朝云從茶樓摔下來了,嚇得魂飛魄散,連忙喊著要找趙大夫過去看看。直至說是沒事了才放下心來。
傅朝云一路沉著臉回了采薇院,一頭扎在書堆里,連午膳也沒用。
她只覺得有些心煩,她自己也說不清楚她對陸景恪是什么感覺。但是無論是什么感覺,她都不應(yīng)該有!想到此處,她便又沉下心去,繼續(xù)讀書。
向晚時分,府里剛掌上燈,傅錦云便過來了。
傅朝云聽了常棣的回稟還有些難以置信,傅錦云自從一擊不中之后便把自己藏了起來,整日縮在自己院子里。沒想到她還沒去找麻煩,傅錦云便自己蹦跶出來了。
傅朝云嘴角浮起一絲冷笑,她倒要看看,傅錦云是要做什么。
傅錦云正候在花廳,昨日王氏回去的時候被氣得不輕,說是傅朝云用的東西如何如何精致。
她當(dāng)時不以為然,覺得傅朝云是嫡女,用的東西自然是比她強(qiáng)出許多倍?,F(xiàn)下親眼看到,止不住心里就開始嫉妒。
恰巧此刻傅朝云進(jìn)了門,笑著說道:“二妹怎么有空到我這里來了?”
傅錦云收起自己的心思,換上一臉笑意親熱道:“閑來無事,便想著來看看姐姐在做什么?!?br/> 傅朝云心里冷笑一聲,又同她假意周旋了一番。
傅錦云覺得時機(jī)差不多了,這才笑道:“聽說夫人前兩日得了清嵐長公主的帖子,說是要辦賞荷宴,妹妹想與姐姐一同前去?!?br/> 傅朝云這才記起來,似乎是有這么件事,離赴宴也不過七八日了。
清嵐長公主是當(dāng)今陛下的妹妹,聽說待嫁時便素有閨名。只是可惜夫家運(yùn)道不濟(jì),丈夫去世早,只留下一子一女。
聽說長子已經(jīng)到了娶妻的年紀(jì),說是辦賞荷宴,不過是邀請各家的小姐過去相看。
倒不是不能帶庶女過去,畢竟小姐們出席宴會有時也會帶著自家姐妹作陪。
只是傅錦云如此眼巴巴地求了自己帶她去,讓她不免有些懷疑這背后的動機(jī)。她倒是想看看傅錦云到底是想做什么。
傅錦云雙手交握處都快捏出汗來了,這才聽到傅朝云答應(yīng)了。不由得整個人放松下來,出了采薇院才恨恨地發(fā)誓,早晚有一天要把傅朝云踩在腳下。
常棣過來奉茶,輕聲問道:“小姐何必帶上她一起去,出了麻煩反倒要連累小姐自己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