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后來為什么沒帶你了?”貝龍追問。
“……因為我不喝酒的,王經(jīng)理給我做了幾次思想工作,但我一直堅持不喝。我也不能陪客人唱歌跳舞,客人有次都被我惹生氣了。而且我每天晚上九點之前必須回家,不然爸爸媽媽會擔心我……
“幾次之后,王經(jīng)理就不再帶我了?!绷至嵴f著又愧疚又沮喪的低下了頭:“其實王經(jīng)理說的對,現(xiàn)在陪客戶談生意哪有不喝酒的,去ktv玩跟客戶合唱首情歌也是正常交際了,不管玩到多晚客戶不說走我們哪能就走呀……
“可是,我真的不行,我做不到……”
貝龍看著她的頭越來越低,神情越來越難過,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去勸她。
林玲不能說是做錯了,無論如何,一個人堅守自己的原則,都是值得肯定的事情。
只能說她還沒有適應這個社會,或許未來有一天她會被這個狗曰的的社會改變,也或許她能堅守原則走出一條屬于她自己的路,但這都和貝龍無關(guān)。
貝龍沒想過去改變別人的生活,他現(xiàn)在想做的只不過是還林玲一個人情而已。以及在林玲還堅守著她的原則的時候,認真對待這個新朋友。
站在零點酒吧的大門口,貝龍一手插兜仰頭望了下門上閃爍的霓虹,懶洋洋的打著了火,點燃了嘴里叼著的香煙,先深深的吸了一口之后才對林玲道:“走吧?!?br/>
偷偷看了眼貝龍一米八四的身高,林玲心里安定了不少,她夾緊了自己淘寶來的公文包,弱弱的走在貝龍的前面進了零點酒吧。
現(xiàn)在時間大約是晚上七點鐘左右,夜幕降臨、華燈初上,對于酒吧而言現(xiàn)在其實還沒到正式營業(yè)時間,空蕩蕩的場子里播放著暖場音樂,只有幾個服務生、保安們跟鬼似的在昏暗的光線中晃來晃去。
“你好,我是錦繡宏圖的銷售代表,請問皮經(jīng)理在嗎?”林玲找了一個保安問道,這保安剃個亮晶晶的光頭,生得滿臉橫肉,橫眉立目,看起來就不像是什么善類,林玲跟他說話都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
“找黑皮哥的?”那保安敞著懷,露出一巴掌寬的護心毛,把貝雷帽當扇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扇著,兩只眼睛色迷迷的把林玲從頭看到腳,又從腳看到頭:“黑皮哥在辦公室,美女我?guī)闳フ宜麊h?”
林玲被他那毫不掩飾的目光嚇得不由自主后退了兩步,卻是撞在了貝龍的胸口上。
貝龍雙手扶住了她的香肩,然后擋在了她的身前,對那光頭保安笑瞇瞇的道:“勞駕,再多帶個帥哥唄?”
光頭保安愣了一下,一雙眼珠子瞪得跟牛似的,兇悍的目光上下打量了貝龍兩眼,“嘿”的冷笑一聲,什么都沒說轉(zhuǎn)身就往里走。
林玲怯生生的偷看了一眼貝龍,貝龍臉上的微笑,讓她忐忑不安的心情平復了不少。
她也不知道為什么,似乎是潛意識里就覺得在貝龍的身邊很有安全感。貝龍的微笑沖淡了她心里的恐懼,甚至是讓她暫時性的遺忘了零點酒吧的涉黑問題……
在貝龍的陪同林玲壯著膽子往里走,那黑洞洞的走廊就好像是能吞噬人的時空隧道,讓人心底發(fā)毛的安靜之中不時會隱約傳來一陣陣粗魯?shù)男αR聲、怪叫聲,好似是在鬧鬼。
這讓林玲更為緊張,她本能的向貝龍靠近了些,一只小手不由自主的抓著貝龍的衣袖,好似能夠籍此獲得更多的安全感。
貝龍卻是渾不在意,就好像沒心沒肺一樣,該走路走路、該抽煙抽煙,甚至還會隨口跟林玲點評一下這里的裝修過時了、燈光不夠炫、消防有隱患什么的,惹得那光頭保安不時回頭瞪他一眼。
光頭保安推開了一扇標示著“經(jīng)理室”的木門,頓時嗆人的酒味兒、煙味兒混合著汗臭味就從里邊兒飄了出來,同時恰好里邊兒傳出來一聲炸雷般的吆喝:“曰你媽!老子炸死你個龜兒!”
林玲嚇得渾身一顫,原本只是抓著貝龍衣袖的小手猛地抓緊了貝龍的手臂,指甲都嵌入了皮肉里。
美女你輕點兒……貝龍嘴角隱蔽的抽搐了兩下,其實他都不需要動用內(nèi)力,只要肌肉繃緊都能讓林玲的指甲折斷,可他現(xiàn)在只能選擇盡量放松,代價就是襯衫袖子都見紅了……
“黑皮哥,有美女找!”光頭保安扯著破鑼嗓子喊,然后故意停頓了下之后才用更大的聲音補充一句:“還有個帥哥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