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藏在巨石后的洞口中,一艘竹筏順著水流緩緩駛出。當竹筏上的三人緩慢的睜開眼睛,眼前的一切變得清晰了起來。
四周青山環(huán)抱,湖水清澈如鏡,倒映著挺拔的翠竹。小湖兩岸一排排的竹子連成竹海,竹葉隨風舞動,使竹海如海浪般此起彼伏。
鳥兒成群結隊的在空中飛過,一只母鹿帶著小鹿在湖邊喝水,母鹿警惕的抬起頭看向竹筏上的三人,它用頭頂了頂還在喝水的小鹿,兩道身影便消失在了竹海中。
竹筏靠岸,三人一路沿著羊腸小道向竹海深處走去,一路上尚婉兒提劍開路,小猴子攙扶著將來緊隨其后。越往深處走去,竹海越茂密。繁茂的竹葉已經(jīng)遮天蔽日,腳下的泥土開始變得泥濘,周遭的空氣也開始潮濕了起來。
此時,因體內臟器移位的將來已經(jīng)面無血色,他能感覺到體內的生機在慢慢消散。察覺到將來異樣的尚婉兒駐足而立,從袖中取出一個包著的錦帕,將錦帕中萬年人參的根須放入了將來的口中。人參須入口即化,一股暖流夾雜著勃勃生機進入將來的體內。
尚婉兒看著將來逐漸緩和的臉色柔聲道:“堅持一下,快要到了。”將來虛弱的點了點頭繼續(xù)上路。
轉眼間三人已經(jīng)走到了羊腸小道的盡頭,道路盡頭處出現(xiàn)了一個岔路口,兩個指向性的石碑立于道路的兩側,一個石碑上寫著“生路”另一個寫著“死路”。
尚婉兒站在岔路中心眉頭輕皺,小猴子看向尚婉兒道:“大當家,為什么不走了。”尚婉兒搖頭道:“事有蹊蹺,此條小路的盡頭應該是一條裂谷,而不是這個標有生死的岔路?!?br/> 將來四下張望,虛弱道:“草木都有動過的痕跡,雖然極力掩蓋,但依然能看出端倪?!?br/> 尚婉兒點頭,體內勁氣涌動。“晚輩慶云寨尚婉兒,因故人重傷前來請藥王爺爺出手相救!”雖然這句話語調不高昂,但是隨著尚婉兒磅礴的勁氣傳遍整個竹海直至遠方。
藥王谷內,一座石屋中,叮叮當當?shù)拇蜩F聲從屋內傳來,炭火照的整個石屋都變成了紅色。一個少女用力的踩著風箱,另一邊的少年把剛剛捶打成小指粗細的鐵條再次放入熔爐中。
少女看向窗外疑問道:“哥哥,你聽沒聽到什么聲音?”少年認真的看著熔爐搖頭道:“沒有,你聽錯了吧。師傅去億國的深山中采藥,谷內怎會有旁人。你是不是想偷懶,加把勁快好了?!鄙倥狡鹱燧p哼一聲,沒有再說什么。
另一邊,久久沒有等到回應的尚婉兒看著將來道:“你的命,你自己決定。是走生路,還是死路。”
將來一笑,笑的是那般灑脫。他輕聲道:“我本是將死之人,此行是去找閻王搶回性命,哪有走生路的道理。置之死地而后生,我選擇走這條死路?!?br/> 看著這個在生死間依然談笑風生的少年郎,尚婉兒那如秋水般的美眸因微笑彎成了月牙。尚婉兒對著小猴子道:“你且先在此等我們,注意安全。”
說完她走到將來的身邊,示意將來把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將來那慌亂的小手剛剛伸出就被尚婉兒抓住,只見尚婉兒縱身一躍直接架起將來飛入死路。
一路疾行,這死路中的一切慢慢的變了模樣。所有竹子變成了褐色,其中還夾雜著很多形狀怪異的樹木。到處都是破碎的蜘蛛網(wǎng),一只只動物的骸骨欲破土而出,時不時還能看見一兩顆人類的骷髏,一陣陣烏鴉的叫聲從遠處傳來,在這種環(huán)境的襯托下風都冷冽了幾分。
剛剛從兩棵怪樹下躍過的尚婉兒突然轉身爆退,只見她瞬間把將來放下護在身后。那兩顆枝杈糾纏在一起的怪樹上吊掛下一個身影,那個人身體被破布袍所籠罩看不清面目,一根繩子從他的脖頸處連接到樹上,身體還在空中有規(guī)則的擺動。
將來道:“我感覺不到他的生機,你呢?”尚婉兒搖頭將手中赤虹劍歸鞘。此時一陣冷風吹過,唔嚎聲從那個人身上響起。將來眼中寒光爆閃,直接從長靴中拔出一只匕首,手腕一翻間一道寒芒飛出直接將匕首射進那人的頭顱。
尚婉兒側頭道:“別再使用內勁,我會保你周全?!睂砗┖┮恍]敢頂嘴。兩人見那身影沒再有任何動作便轉身離去。
路上將來側頭看著尚婉兒,尚婉兒瞪了他一眼道:“再看,我就把你扔在這里?!睂硇Φ溃骸肮媚锷拿离y道還不讓人看了。”尚婉兒俏臉一紅道:“你是不是遇到女子就這般輕薄無禮?!?br/> 將來苦笑:“我從小在軍營長大,偶爾回家探望親人,哪有機會與女子相遇?!鄙型駜狠p哼:“怪不得如此不知禮數(shù)?!睂頁u頭輕嘆:“是姑娘拉著我的手摟著我的腰,居然怪我不知禮數(shù)。我也算飽讀詩書之人卻被...”沒等將來說完,他腰間的肉已經(jīng)被擰成了麻花。
尚婉兒看著臉色漲紅卻一聲不吭的將來噗呲一聲笑,她道:“你倒是挺能忍?!睂砗吡艘宦暤溃骸按笳煞蝽斕炝⒌啬芮苌?!”尚婉兒笑道:“頂天立地的大丈夫還被人打成這樣,羞不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