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少爺在屋里嗎?”
小茹趕緊跑出去,一看來人,道:“錢管家,四少爺在呢,您請進?!?br/> 小茹迎進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家,正是府上的二管家錢貴,手上如往日般端著一個湯缽。
老錢一看李無常滿頭的繃帶,遮住了本來俊朗的面龐,關切道:“四少爺好點了嗎?大夫人托老奴來看四少爺呢,還給你帶了補湯,讓四少爺一定要趁熱喝呢?!?br/> 李無常點頭道:“好的差不多了,難為老管家每次都這么跑,吩咐下人就可以了嘛?;厝サ臅r候替我回稟大娘,我明日就去向她老人家問安。”
老錢奇怪地看了李無常一眼,心道這小子怎么這么有禮貌了?
臉上卻不動聲色,將湯缽放在放在桌上,道:“四少爺客氣啦,不過四少爺不必明日再去,老爺有吩咐,讓四少爺午時去東院用膳呢?!?br/> 李無常頭皮一緊,起身拉著錢管家的手,緊張道:“父親平素公務繁忙,他找我能有什么事情,錢管家是否知道?莫不是我在風華樓打架的事情,我跟你說都是韓大志那小子慫恿的,我一向老實,您老可要幫我說說?!?br/> 其他三人一臉無語。
你老實?整個長安城誰不知道你李二愣子是出了名的惹禍精。
錢管家提點道:“四少爺且寬心,老爺說是武道大會將至,要考你的功夫呢,大公子二公子也會去?!?br/> 李無常翻翻白眼,一臉無奈。
大燕以武立國,尚武精神濃烈。
武道大會乃燕太祖所設,為朝廷選拔武才,四年一度,與三年一度的科考大比一文一武交映生輝。
距離下一屆武道大會已不足半年了。
各地有志青年紛紛趕赴長安城備考,希望在武道大會中能大放異彩,若被朝廷選中,那將是光宗耀祖的事情了,次之一點就是被長安城各大勛貴之家看中,招為家將,亦算是不負一身所學。
最重要的是,表現(xiàn)特別優(yōu)異者,將有機會進入武人圣地武道閣進修。
光這一條就足以吸引成千上萬的青年才俊了。
李無常卻沒什么興趣,因為他一點武功也不會,這樣子去參加武道大會,到時候給人一拳打趴下,還不丟死人。
他不是沒學過武功,相反還正兒八經(jīng)的學過幾年,跟過幾個師傅,可惜師傅說他資質(zhì)太差,而且他人也懶散,幾年下來連入門真氣都沒練出來。
加之他是家中庶子,不必挑起家族中的大任,家中對他要求就沒那么嚴厲,對他練武一事很少過問,漸漸的,他習武之心就淡了,整日里和發(fā)小韓大志一起廝混。
但朝廷有規(guī)定,凡年滿十六歲的勛貴子弟必須參加,李無常今年十七歲,明年必須參加武道大會。
朝廷定下來得規(guī)矩,李無常當然不敢違背,頹然道:“就我這三腳貓都算不上的貨色,父親還考什么呀,考大哥二哥就行了?!苯又壑樽右晦D(zhuǎn),對奶娘道:“要不我躺在床上,說我病還沒好,把這事給推了?!?br/> 奶娘將湯倒了一小碗,遞給李無常,嗔怪道:“大會還有四個月才到呢,你就算是怕了老爺,不敢去東院,也應該去感謝大夫人呀,自你娘親過世后,大夫人就一直將你視為己出,生怕委屈你,你身子弱,大夫人就經(jīng)常送些好東西給你補身子,別的不說,就說這補湯,一個月送好幾回,這一送就是五六年?!?br/> “哎,知道了?!崩顭o常無奈回道,喝了一口湯,鮮美無比,如往日般,湯中還透出一種淡淡的奇香,沁人心脾。
錢管家見李無常已開始喝湯,告罪一聲,拱拱手退下去。
奶娘給李無常重新包扎了傷口,見他沒什么事了,就說:“你就在家里老實待著,我和小茹去藥鋪給你抓藥,順便置辦些東西,午時你自己去東院?!?br/> 說罷帶著小茹出去了。
李無常甩了甩手臂,走出大廳,準備走動一下,躺在床上幾天,身體都快生銹了。
李府很大,分東西兩院。
西院分割了成七個院子,李無常及兩位兄長還有一位姐姐各占一處,其他三處,兩處充作客房,剩下一處改成了一個校場。
李無常的彩云居在最西面,地方空曠安靜,有廂房六間,雜房兩間,廚房一間,書房一間,大廳一間,中間還有一個不小的花園,花園末端連著一條長長的走廊。
因李無常不喜人多伺候,所以偌大的院子,僅住有李無常,奶娘及小茹三人,現(xiàn)在奶娘和小茹都上街了,院子里顯得越發(fā)冷清安靜。
李無常百無聊賴,走進花園中,走走停停,仔細打量著自己的園子。
花園真的不小,假山,石亭,走廊,蓮花池,各種草木,一應俱全,還有大塊的空地,擺了幾個武器架,不過上面的武器多半生銹了。
“一個花園修的這么豪華,真是奢侈?!崩顭o常感慨了一番,走到一個石桌旁,坐了下來。一股冷意傳到身上,李無常并不在意,思索著幾天前與三皇子斗毆的事情。
這可是頭等大事,還不知父親要怎么懲罰自己。
“咳咳……”一陣咳嗽聲傳來。
“誰?”李無常站起來四周掃視了一遍,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
“咳咳……”咳嗽聲又響起,更清晰了。
這下李無常聽的很清楚,循著聲音走到墻角,發(fā)現(xiàn)一個黑衣人躺在狗洞不遠處的枯草中,嘴角滿是血跡,胸口起伏不定。
李無常雖然唬了一跳,但仍立馬走上前去,拍了拍黑衣人的臉蛋小聲喊著醒醒,黑衣人又咳嗽起來,咳出一口鮮血,眼睛緊閉,神志不清。
李無常摸著他的脈搏,發(fā)現(xiàn)脈象極度紊亂,看來是傷了肺腑,隨時有生命危險。
救人要緊。
李無常扶著黑衣人,讓他再地上坐好,又仔細地為他診脈。
“哎,傷勢太重了,可惜現(xiàn)在手上沒有金針,否則還有的救?!崩顭o常皺著眉頭,思索著如何著手醫(yī)治。
想了一陣,李無常雙手抓住他的腦袋,大拇指壓著黑衣人的太陽穴,按摩了一陣子,然后左手按住他的背心要穴,右手用力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