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這古道竟來了兩位不相干的旁人,紫衣道人也不以為意,只當(dāng)路過兩只螻蟻,吩咐手下也順手殺了了事。
“且慢?!痹瓉硎悄擒囍腥瞬恢螘r掀開了車簾,從中走出。
紫衣道人定睛一看,心神竟有所恍惚,只見那女子明眸皓齒,冰肌玉骨,有天然姿格,神色冷淡,如清水芙蓉,一身碧色綾羅,頗為端莊雅適。
那聲音清脆明朗,如若空谷回音,又道“你們想要的無非我蘇明月一人,將我這幾個仆人與兩位過路的公子放了吧,我聽候閣下處置便是?!?br/> “哈哈,蘇小姐如今不過是砧板上的魚肉任我宰割而已,哪來這么多條件,這人我要殺,蘇小姐也是道爺?shù)哪抑兄?。”紫衣道人狂妄一笑,示意手下動手,他也不怕這蘇明玉以死相逼,畢竟他手中的定字符法可不是擺設(shè)。
幾個武者準備先把這礙事的路人料理了,卻見得一人臉上毫無懼色,還頗有幸災(zāi)樂禍的意味,另一人白衣勝雪,似有所思,渾然不將他們放在眼中,只聽其自顧自地說了一句“上天有好生之德?!?br/> 幾人有些糊涂,心想難不成說這話是要他們依著德行放其一條生路,可他們哪一個不是身上背著幾十條人命的江湖大盜,何曾管過這些,也不深究,仍是持刀斧向前,神色兇惡,準備兩斧子送眼前人歸西。
李均塵見狀也不意外,這些人自持勇力,便將弱者視為螻蟻,只當(dāng)做可以隨意收割的草芥而已,他雖然身負道法,比俗世武者不知強多少倍,但秉持一顆道心,不會隨意害人性命,“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講的是天地看待萬物是一樣的,不對誰特別好,也不對誰特別壞,一切隨其自然發(fā)展,持勇者因勇而亡,殺人者人恒殺之,這也算是因果有注,報應(yīng)不爽。
“也罷也罷”說完李均塵一手拈花,彈出一道神火,轉(zhuǎn)瞬幾人便成了飛灰,死的十分利索,想來是沒有多少痛楚的。
“想不到閣下竟然同是我道門中人。”紫衣道人先前絲毫未看出來人身懷法力,此刻看去只覺眼前這人雖然生的一副出塵風(fēng)骨,仍是察覺不到半點法力波動,但剛剛使出的道術(shù)卻做不得假,不由得神色凝重,如臨大敵。
紫衣道人再取出那張黃符,口中念念有詞“天君庇佑,神威無量,仙隱乾坤,符定江山,法借門人掃濁塵,神出意至道法明,定!”
紫衣道人口訣念罷的一刻,李均塵只覺得身體周遭的天地靈氣對他隱有排斥,隨后瘋狂擠壓,想讓他動彈不得,但此訣所能調(diào)動的靈氣并不多,他只覺略有阻礙,體內(nèi)氤氳紫氣往外一沖,那外界禁錮他的靈氣便被打得七零八落,又可行動如常了。
他轉(zhuǎn)頭看向那紫衣道人,此人對他還能有所動作感到大驚失色,李均塵輕輕一笑道“怎么,你很意外?”
這道人的定身法乃是以外界靈氣為引,束人身形,在李均塵看來算不得什么高明的法術(shù),據(jù)他所知幾門定身的大神通,不僅可定人身體,更可定人神魂,甚至能定住人三魂七魄乃至生死亦可定住,若有人中此術(shù)連念頭也難以轉(zhuǎn)動,定咒一解,還渾然未覺,這才令人感到恐怖。
李均塵倒未急著出手將紫衣人化為灰灰,他觀這人不過練氣的境界,還未有道基,一身靈氣也是平平無奇不足為道,但此人手持的黃符上有寶光隱現(xiàn),靈氣流轉(zhuǎn),剛才那道人念完法訣后,分明是這黃符引動的天地靈氣,恐怕是一件異寶,他來此世還未曾得見此界中旁人法術(shù),不若再見識一番這紫衣道人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