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獵先是聽到敲擊聲,再看到地上瞎子的兔毛帽子,腦海中先入為主,認(rèn)定棺材中被困的那個人是瞎子無疑,可變故就在剎那之間發(fā)生,羅獵看到那只握住自己的手掌已經(jīng)認(rèn)定這只手絕不屬于瞎子。他雖然竭力想要擺脫對方的束縛,可無奈棺中人力量奇大無比。情急之中雙足蹬在棺木的下緣,雙臂用力向外全力一拉,這樣一來等于用上了雙腿的力量與棺中人抗衡。對方卻在此時收力,這次力量的比拼中羅獵顯然占了上風(fēng),一道黑影被他從棺材之中拖了出來,確切地說,對方是利用他的力量騰飛而出。
那黑影被拖出棺材之后,呼地一聲掠過羅獵的頭頂,雙手猶自抓住羅獵的手腕不放,整個人飛到羅獵的身后,雙腿死死纏住羅獵的腰間,羅獵看不清對方面貌,一時間也無從分辨對方是人是鬼,無法即刻將對方擺脫,唯有背著棺中人直挺挺向雪地上倒去,這樣一來變成了他在上對方在下,要利用身體的力量給對方一次重?fù)簟?br/> 對方的反應(yīng)也是奇快,為了避免被羅獵壓在身下,不得不松開了羅獵的手腕,羅獵倒下的勢頭已經(jīng)無法停止,身體直挺挺躺倒在雪地上,隨即原地一個懶驢打滾,雖然動作不雅,可是相當(dāng)?shù)膶嵱?,有效地拉開了和對方的距離,迅速從雪地上爬起。
漫天飛雪之中,一個高瘦的背影站立在距離他五米開外的地方,一身紫色清朝官服,雖然繡工精美,可是官服的顏色在血光的映照之下呈現(xiàn)出一種無法形容的詭異和妖艷。
灰白色的頭發(fā)編成一條大辮子垂落在身后,一直拖到膝彎,辮梢用鮮艷的紅色綢帶扎起。頸部佩戴五彩朝珠,頭戴紅色頂子,黑色厚底棉靴踏在雪地之上,整個人有若木雕般凝固在那里,一動不動。
羅獵皺了皺眉頭,他在黃浦的身份雖然是牧師,可是他壓根就不相信鬼神之說,眼看著這名從棺材中蹦出的男子,內(nèi)心中充滿了迷惘,西方的僵尸東方的詐尸,雖然全都聽說過,可是他卻從未親眼見過。
換成別人看到眼前情景只怕早已嚇得閉過氣去,可羅獵生來膽大,呵呵笑道:“裝神弄鬼!信不信我打到你鬼哭神嚎!”
對方直挺挺跳了起來,于半空中將身體轉(zhuǎn)了過來,卻見他面色慘白,沒有一絲一毫的血色,雙手平伸,彈跳力極強(qiáng),原地躍起一人多高,俯沖下來,伸直的雙手向羅獵面部插去,十指尖尖,烏青色的指甲閃爍著陰冷的寒光,宛如十把鋒利的尖刀戳向羅獵。
不等對方攻到面前,羅獵以左腳為軸,右腳在地面橫掃,大片積雪被他橫掃而起,積雪自然阻擋不住對方的進(jìn)擊,羅獵的目的只是為了干擾對方的視線,在掃起積雪的同時,已經(jīng)將貂皮大衣脫下,隨手甩出,宛如一片黑云,向那男子籠罩而去,大聲道:“我是羅獵!”
之所以自報家門,是因為他認(rèn)為對方十有八九就是這里的主人,自己的遠(yuǎn)方叔叔羅行木。這也是羅獵并未使出飛刀的原因,他可不想在情況未明的時候傷害了素未謀面的遠(yuǎn)房親戚。
貂皮大衣也無法阻擋對方的進(jìn)擊,嗤啦一聲,貂皮大衣被對方鋒利的雙爪從中撕成兩半,如果瞎子看到眼前一幕,肯定心里要平衡不少,他只是褲子劃破了一條口子,羅獵卻是連貴重的貂皮大衣都被撕成兩半。
趁著這個時機(jī),羅獵已經(jīng)退出數(shù)步,憑著驚人的彈跳力,背身跳到身后一具棺木之上。
那人將撕開兩半的貂裘重重扔在了雪地上,昂起面孔,雙目死死盯住羅獵,單靠雙手就能夠輕松撕開貂裘,足見他的膂力何其強(qiáng)大。
羅獵也在看著他,雖然對方的一舉一動都像傳說中的僵尸,可是羅獵仍然看出了其中的破綻,對方在呼吸,呼吸之間有白汽從鼻孔噴出,雖然并不明顯,仍然沒有逃過他的眼睛,死人是沒有體溫和呼吸的,怎會吞吐出白汽?這僵尸應(yīng)當(dāng)是活人假扮。
羅獵道:“我來找羅行木,他是我遠(yuǎn)方叔叔……”話未說完,那人再度直挺挺跳了起來,向羅獵的位置撲了上去。
羅獵見到他糾纏不休,也不由得頭疼,因為心中有所顧忌,又不能當(dāng)真出手,所以他只能選擇繼續(xù)躲避,騰空一躍已經(jīng)落在了另外一具棺木上,他是雙足輪番使用,而對方的行動卻是直挺挺蹦著前行,饒是如此,羅獵仍然無法將他順利擺脫,很快就被他逼迫到東南角落。東南角在八卦之中屬于巽位,此乃財位,羅獵在五行八卦之上并無所長,他至今還未看出這院落中的棺木布置全都是按照八卦卦象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