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道遠提著玉子燒走回了風信居,快要開學了,他也該為自己在東京的新學期考慮一下了。
而且今晚是新谷詩音的托夢的時間,她現(xiàn)在作為類似地縛靈的靈體生活在風信居,自然也得給自己的父母托夢說一下消息。
正好風信子小姐留下的一間收藏品里有關(guān)于托夢的水鏡名為窺夢者水鏡,畢竟詩音現(xiàn)在也算是風信居的成員,使用一下收藏品也是合理。
當初安道遠提出讓她留在風信居幫助打掃衛(wèi)生,也是看出了她如果沒有庇護之地,魂體很快就要消散了,畢竟風信居也算是神明留宿之地了,現(xiàn)在看起來詩音的魂體也穩(wěn)固了不少,達到可以使用窺夢者水鏡的條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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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谷詩音,你準備好了嗎?”
今夜有月,月清冷卻不帶寒意,是夏日的夜,貓耳的少女手里拿著一個淺淺的銀盆。
盆中薄薄的裝著的一層水,水面浸染了銀光,倒映了月光。
雪將沉眠花還有睡露滴入盆中調(diào)和,當月光與水面再也分不出差別的時候,就是入夢的時間了,新谷詩音知道她現(xiàn)在能和自己的父母做一個短暫的告別了,這對于她來說也是珍貴的機會了。
“我準備好了?!彼p手合十,閉上了雙眼。
安道遠靜靜地看著這一切,不由得感覺風兒都變得舒緩了,大概是因為現(xiàn)在處于夏天的末尾了吧。
宋嚴羽在《滄浪詩話·詩辨》寫到過“故其妙處,透徹玲瓏,不可湊泊,如空中之音,相中之色,水中之月,鏡中之像。
但鏡中的樣子,又何嘗就不是真實世界的投影,鏡花水月,多么的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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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白色的光漸漸包圍了幽靈般的少女,她的身影也在窺夢者的水鏡里漸漸消失,有人曾經(jīng)說過,夢境分為此岸和彼岸。
但那里的彼岸不像是三途河上長滿了彼岸花或者曼珠沙華,那里的彼岸是一個個旅行的夢境交織出來的花園。
屬于新谷詩音的花瓣在這里漸漸的散開,順著夢境之河的風輕輕的飄過,飛過了明治神宮,飛過了警視廳還沒有熄滅的十三樓燈光,飛入了三番町街角的一間屋子里。
那里新谷詩音太熟悉了,畢竟也是她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了。
屬于她的通夜葬禮早在幾天前就結(jié)束了,屋里的人卻也沒有睡,畢竟如果有思念的人,每一個夜晚都是難以入眠的輾轉(zhuǎn)反側(cè)。
對于新谷夫婦來說是現(xiàn)在的日子這樣的,他們還不知道山田組被安道遠一把大火點燃所有藏匿的爆炸物給全滅了,只知道自己的女兒回不來了。
新谷詩音也知道自己的父母是這樣的感受,她潛入夢中,看見那是她還上學的景象,到了下課時間。
她在夢中抱住了自己的父母,給他們說了自己現(xiàn)在怨念也解除了,也說了自己的不孝,還說了自己現(xiàn)在的狀態(tài)與風信居,還有安道遠和雪,這一夜注定是一個相遇的日子了。
“現(xiàn)在我們只能在夢中交流了,但我以后會來看你們的,別傷心了?!?br/> “對了,我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很奇妙,不過不算是鬼,爸媽你們趁著年輕就再給我生一個弟弟或者妹妹吧,我會在神明隱居之地為她祈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