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平津軍營如今越來越亂了。
當然,這種亂象的程度比起何咸未至之時,還是小巫見大巫??杀绕鸷蜗陶D后的一片肅然,此時的亂象便可謂亂七八糟。
失了軍紀的約束,一些兵痞混混又故態(tài)萌發(fā),成了民夫之后非但不參加操練,更在軍營當中大肆造謠生事。剩下不少還都有著士卒的身份,也開始偷懶耍滑,想著不操練就領餉。一些看不過去的長官略微呵斥,這些人就敢仗著王方的勢梗著脖子頂撞。
這三天之內,何咸接到的投訴可謂接連不斷??擅鎸δ切鈶嵦钼叩氖孔?,他非但沒有處罰,還將事情統(tǒng)統(tǒng)壓下。
如此一來,軍營里那些不上進的兵痞,越發(fā)認定何咸惹不起王方。漸漸地更不將何咸放在眼里,背后暗地里取笑,說何咸終究不過沒上過戰(zhàn)場的繡花枕頭,折騰折騰倒是挺有本事兒,真一遇到事兒了,就成了慫包。
何咸聽到這些傳言,置之一笑,絲毫不予理會。
今早,號角聲響起,王方那些親信一個都沒上操。賈璣派人打探情況,得知原來他們昨夜賭錢喝酒,徹夜喧嘩未眠。并且,派去的那個士卒前去催促,這些人竟然聚眾鼓噪,仗著人多勢眾,反將傳信的小兵揍了一頓。
那可不是何咸的親衛(wèi),不是小平津的士卒,而是賈詡的部曲!
最后的消息是,這伙人也覺得闖了禍,便去找了王方。王方卻大言不慚說這根本不算什么事兒,竟帶著這伙人出營,說是狩獵去了!
寒冬時節(jié),周邊有個屁的獵物!何咸一想起之前他在王方軍營里見到的那些村婦,便知道這些人口中的獵物是什么。
事情鬧到這個份兒上,他便知道時機已然成熟了,當著全營將士的面,開口向吳匡問道:“吳司馬,這些時日讓你搜集的那些證據,你都辦妥了嗎?”
吳匡先是一愣,忽然反應過來,當即大聲回道:“回司馬,王方手下那些不成器的東西罪證,屬下早已搜集完畢,他們一個個誰都抵賴不了!”
然后,何咸便笑了,對著許涼吩咐道:“許司馬,帶上五百兵士,將那些不成器的家伙都帶過來!”
許涼會意大喜,殺氣騰騰地擎著大刀,帶著五百龍精虎猛的將士,直撲軍營。將那些依附王方的士卒一個個五花大綁,拖來校場的高臺上,讓他們跪在全軍面前。
這些人當中自然有死硬分子,事到如今還以為何咸不過想刷一刷存在感。
這些家伙都以為何咸惹不起王方,一個個底氣都很足,壓根兒不相信何咸會將他們怎么樣,紛紛嬉皮笑臉道:“司馬,屬下知錯了,屬下不過一時糊涂,待會去給兄弟賠禮道歉,以后萬萬不敢了?!?br/> 何咸根本懶得搭理這些人,站在校場高臺上,身影筆直。他望著高臺下那些苦于操練、勠力上進的士卒,看到了他們眼中跳動的欣喜和激動。
此時,他自然不會再令這些士卒失望,手持自己的符印,高聲宣讀起來。
“諸位,在下自調至小平津以來,為求將諸位打造成熱血上進、敢于報國的精兵,可謂兢兢業(yè)業(yè),殫精竭慮,絲毫不敢有一絲懈怠。針對軍營苛酷禁令,在下亦然同都尉商議,一改再改,生怕將士們沒死在敵人手下,反因些許差錯死在軍法之下?!?br/> “然而!”說到這里,何咸話鋒一轉,聲音陡然狠厲起來:“有些家伙就是狼心狗肺,就是自己作死!仗著本司馬宅心仁厚,竟一而再、再而三造謠生事,擾亂軍營!此等狗賊便是毒瘤、是蠹蟲,是敗壞我小平津軍營的渣滓!今日,何某便在此審判行刑,以正軍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