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倉之所以要趕回家里,是擔心自己以后名聲大了被追到家里就漏了馬腳,必須要回去解決首尾,不留破綻,再就是自己原來答應裴元紹過兩年就去找他,現(xiàn)在只過了三個月就不得不去把裴元紹召回身邊,自己身邊的人還是太少了,另外還要叮囑裴元紹對小時候的事情要嚴格保密。
周倉卻不知道,甘公把周倉所讀的詩詞都整理出來,對外廣為散播,只說是周倉所作,為周倉造名聲。那些驚人的理論,甘公卻不敢對別人說。
周倉發(fā)現(xiàn)甘池拳腳和棍棒很有功底,不由得越發(fā)感激甘公。心中將甘池、陳仲作一番比較,兩人都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很伶俐,懂分寸,又各有千秋:陳仲比較外向,很容易跟人搭上話,甘池要內(nèi)斂一些,也更加沉穩(wěn)。
秋天本應是收獲的季節(jié),然而一路之上發(fā)現(xiàn)的都是荒蕪的農(nóng)田和遍地的流民,這些人一個個面黃肌瘦、破衣爛衫,或三五結(jié)伴,或數(shù)十人成群,都是往東或者往南去,路邊上不乏倒地不起者,周倉還有不少的余糧,這一路之上散去不少,流民們感恩戴德,直呼周大善人。
陳仲佩刀,甘池持棒,三個壯漢在一起,沒有人敢打劫。越是臨近裴家村,周倉越是緊張,總有一種情況不妙的感覺。到達村口,周倉大吃一驚,此時正是飯點,村里卻渺無人煙,不見一人,也不見雞犬。換做平時,村東頭那只老犬,早就汪汪的亂叫,現(xiàn)在卻一點聲音都沒有。
看村子里面的房舍倒還完好,也沒有見到什么血跡之類,不像是發(fā)生過兵災或者盜匪,可是人都到哪去?幾十戶人難道憑空消失了不成。
站在村中央,看到甘池和陳仲對村中的土臺子很感興趣,周倉就胡謅道:“這就是當年家父閑暇時給村中孩童講學以及給村民訓話之處。走,咱們到家里看看。不知道村里面出了什么變故?!苯又鴰е鴥扇送峒易呷?,家里面也是空蕩蕩,甘池在后院的柴房中發(fā)現(xiàn)一人,正是裴家家仆劉全。
“劉叔,家里發(fā)生了什么事?村民們都到哪里去了?”周倉和裴元紹一貫尊稱劉全為劉叔。
瑟瑟發(fā)抖的劉全一看周倉老淚橫流,“少爺,你可算回來了?!迸嵩B一直把周倉當哥哥,所以家仆也一直把周倉當做少爺。
“劉叔不要哭,先說說到底是怎么會事?”
“哎,一言難盡啊?!眲⑷艘话蜒蹨I?!皟晌簧贍敵鲩T以后,鄉(xiāng)親們安居樂業(yè),平安無事。誰成想一個月以后,不知怎么著官府就來人了,說是要征稅,雖然大家伙兒都不愿意,可是不敢得罪官府,覺得交也就交了,于是就湊足了稅糧。不料來的人嫌少,說不僅要交今年的稅,以前數(shù)年的賦稅也要補上,咱們村土地貧瘠,也就是剛剛夠大家糊口,誰家還有余糧?這如何能交得起?”
“那你們沒有跟官府的人陳請嗎?”盡管覺得陳請也沒有用,周倉還是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