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著刀求人,我生平到是頭一次見,那我也求求你,去死好不好?”
撲通~撲通~
兩人話音剛落,奈何橋上的眾亡魂,該跳河的跳河,該返路的返路,兩張冷若冰霜的臉,對應(yīng)著兩把冰涼刺骨的鐵,互相指向?qū)Ψ剑磩右徊?,看似風(fēng)平浪靜,但兩人眼神里蘊(yùn)藏的殺氣,卻又無時無刻不映射著一處即發(fā)。
“奈何三神,百聞不如一見,果然都是披著人皮的畜生,珍寶我備齊了,禮法和尊嚴(yán)我也全磕在奈何橋上了,可最后卻連你們的一聲屁,都沒聽見,來吧!你們?nèi)齻€......
噗~
一聲清脆的屁響,打破了焦灼的局面,吃多蘿卜的白離,沉不住氣了:“呼~就等著你說這句呢,憋死我了,江施主我能理解你此刻的心情,但你也別忘了黑袍說過的話,不是我們不說,而是說了,你也聽不見?!?br/> “......”
不知為何,場面突然陷入了極度的尷尬,江梨和黑合一同把目光移到了白離身上,兩人一起用手嫌棄的捂住了鼻子,而坐立在一旁的孟瀟,卻是用手捂住了臉,顯然她感覺到了奈何三神的顏面掃地。
兩眼如貓,兩耳如牛,身足三尺,面如灰土,貌如鬼妖實(shí)為神佛,一身佛光白寶衣,手持金嬋白寶杖,名為白離,渡凡塵,解憂苦。
一雙桃花勾魂眼,一張紅霞金玉唇,身足八尺,面如冠玉,一身金絲黑羽衣,名為黑合,貌如神明實(shí)為鬼神,手握一把玄鐵精鋼刀,斬惡人,守一方。
籠煙眉,丹鳳目,一點(diǎn)朱砂,半抹無瑕,身足五尺,面若桃花,一身七寶紫云杉,名為孟瀟,貌如西子實(shí)為老嫗,手握一碗忘情愁苦湯,忘相思,再無緣。
紫云衫袖中探出了一只芊芊玉手,搜的一聲!一本藍(lán)皮生死簿,飛到了孟瀟掌心:
“江梨,東龍國角木城人,江氏第三十五代玄孫,家境殷實(shí)已歷千年,年少不羈,天生反骨,為尋天頂國妖女,獨(dú)揚(yáng)其帆,路遇海難滯留牛金村,遇一鄉(xiāng)野村姑,其名沐......”
“閉嘴!”
兇神惡煞的江梨驚嚇到了孟瀟,當(dāng)她手中生死簿落地之時,手持精鋼刀的黑合,揮動著憤怒朝江梨砍去:“給你臉了!”
兩刃一同落下,江梨的右手臂被砍飛出去,但他握在左手的斷劍,揮砍出了一道霸道劍氣,劍光閃過孟瀟臉頰,她鬢角的幾根青絲,被斬落在地,江梨兇惡的放下狠話:“為了沐瑤,我不殺你,但如果黑合再亂來,下一刀,一定會砍在你的脖子上?!?br/> 這一份側(cè)漏的霸氣,居然讓黑合有些欣賞的笑了:“哈哈~小子你在說夢話么?如果下一刀,我砍掉了你的頭,你又拿什么來揮刀?”
“那咱倆,就比比誰快?”
兩人死死盯著彼此,誰也不愿意先放下兵刃,黑合是不甘心被威脅,江梨則是害怕,因?yàn)樗朗掷锏臄鄤Γ亲约何ㄒ坏牡着啤?br/> 撲通一聲!一把亮著白色光芒的長琴,從河水中鉆落至橋面,一股冰涼的寒氣沖散在四周,滴答......滴答......長琴上滴落的水珠,凝結(jié)成了一塊塊晶瑩剔透的冰晶,而這一點(diǎn)一滴的湊禮,又把這些冰晶相互交織成了一個冰碗。
琴弦在孟瀟的手指間,奏出了延綿的絕響,這曲似夢似幻如細(xì)水長流,又如驚濤拍岸亦真亦幻,一個接著一個的亡魂,被這憂凄的曲聲招引而來,哭泣的聲響回蕩在奈何橋上,一點(diǎn)一滴的悲傷淚珠,化為了藍(lán)色湯水澆入冰碗。
待琴聲漸漸消失之時,孟瀟對江梨先行開了口:“有件事,我必須事先告訴你,當(dāng)初沐瑤背著你的尸體來到這里時,她帶了一百箱裝滿白石子的箱子,雖然她有心救你,但這些破爛,并不能作為復(fù)活你的籌碼,她一再祈求,我破例收下了她的那對幽蘭紫瞳,救回了你的命,她現(xiàn)在頂多算是個瞎子,但,絕對不是死人?!?br/> “一百箱......破爛......你知道這些白石子......對她來說,意味著什么嗎?沒了眼睛的她如何在這亂世生存,她現(xiàn)在在哪?我用鼻子和耳朵換,五感五識除了眼睛,你全部都拿走!”
冰碗中的藍(lán)湯,被神婆澆注在一根翠綠的玉笛上,一點(diǎn)青色的光芒在翠竹中亮起:“有趣,為什么要除了眼睛?空留在一具軀殼里,結(jié)局不還是腐爛么,但你就算是給了,我也不要,她的眼睛是天地獨(dú)有的幽蘭紫瞳,埋入黃泉土中,彼岸之花會開的更加美顏,可你的牛鼻子和牛耳朵,我能用來做什么,炒菜么?我可不喜歡吃牛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