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詞雖然示意女人坐下說,但是女人終究沒有坐下,依舊站在原地,小心翼翼地和宋詞保持一段距離。
反而是從后面走上前來的男人主動坐了下來,并且和宋詞打了聲招呼。
“高人,您好?!蹦腥艘埠芄Ь?。
“為什么叫我高人?”宋詞小聲道。
同時取出手機放在桌上,防止別人把他當(dāng)做神經(jīng)病。
“我們一家四口,在這世間游蕩數(shù)十載,所見佛門高僧、道家高人、民間法師無數(shù),但皆都是釣名沽譽之輩,皆是凡人罷了,您是唯一可見我等,并能與之交流之人,稱呼您一聲高人,不是應(yīng)該嗎?”
男人談吐不凡,一看就是受過教育的文化人。
“還是算了,我姓宋,你稱呼我宋先生吧。”宋詞擺擺手道。
男人從善如流,站起身來,對宋詞恭敬一禮道:“荊州張長榮見過宋先生。”
說完又把旁邊三人一一做了介紹。
他的妻子馬金玉,女兒張玉梅和兒子張耀宗。
宋詞并未說話,只是微微點頭致意。
就在這時小男孩張耀宗又跑到了宋詞面前,他好奇地打量著他問道:“你是神仙嗎?”
說著還想伸手去觸碰宋詞的胳膊,宋詞眉頭微皺,要知道,如果對方碰觸了他,顯出身形,到時候恐怕不好解釋。
就在這時,旁邊一只手伸過來,捉住了張耀宗的胳膊。
“耀宗,太失禮了?!睆堥L榮臉上帶有一絲薄怒道。
“爸?!?br/> 見自己父親斥責(zé)自己,張耀宗噤若寒蟬,看來很是害怕自己的父親。
而在旁邊看著的馬金玉走上前來,悄悄把兒子拉了過去,張長榮見此,臉上頗為無奈,也就沒再繼續(xù)斥責(zé)下去。
“不好意思,小兒生性頑劣,驚擾了宋先生?!?br/> 他應(yīng)該是看到剛剛宋詞皺眉,所以才會如此說。
宋詞也沒多做解釋,而是道:“說說你們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張長榮聞言,深深嘆息了一聲。
“坐下說?!彼卧~招呼道。
張長榮聞言這才再次在對面坐下。
然后開口道:“宋先生知道八四年荊州滅門案嗎?”
“這個……”
宋詞還真不知道,誰天天會留意這些啊,他只是當(dāng)過交警,哪里知道這些案子,何況還是陳年舊案。
“我們一家四口,就是當(dāng)年荊州滅門案的被害人?!睆堥L榮說著,臉上滿是恨意。
宋詞聞言,目光卻看向廚房方向。
他有點明白,他們一家四口為什么會在這里了。
張長榮發(fā)現(xiàn)宋詞的目光,繼續(xù)道:“當(dāng)年就是他,為了六十八塊七毛五分錢,就殺了我一家四口?!?br/> 說到此處,張長榮目眥俱裂,大聲地咆哮著,原本清瘦的臉頰變得猙獰,嘴角忽然從兩邊裂開,兩只眼睛,一直凸起在外,一只變成黑黝黝的窟窿,臉上、脖子上、身上出現(xiàn)無數(shù)血痕。
“為什么?為什么?我們一心與人為善,從未做過惡事,為什么會落得這個下場,兩個孩子還這么小,他們又有什么錯?”
他沖著宋詞大聲咆哮,仿佛要把他給吞噬一般。
宋詞開始的時候,是真的被他給嚇了一跳,整個身體往后一仰,差點摔倒,好在他心理素質(zhì)不錯,很快鎮(zhèn)定下來。
因為他發(fā)現(xiàn)對方除了狂怒之外,對他造成不了任何的傷害。
小店沒變陰森,玻璃沒有炸裂,燈光也沒閃爍,大家該吃的吃,該喝的喝,一點影響都沒有。
見宋詞神色鎮(zhèn)定地看著他,張長榮也冷靜下來。
趕忙向宋詞道:“對不起,是我太過激動了,每次說起這事……”
張長榮面露痛苦之色,聲音哽咽,幾乎說不下去了。
“沒關(guān)系,可以理解?!?br/> 畢竟一家四口被人殺了,兇手至今依舊逍遙法外,擱誰誰也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