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深板著臉,用手指扣了一大坨藥膏,擦在了白謹一受傷的臉頰上。
白二代嘶了一聲,垂著目光沒說話。
江深看了他一眼:“痛?”
白謹一用舌尖頂起了腮幫子,含混道:“其實也還好……”
江深面無表情地加重了擦藥的力道。
白謹一:“……”
臉上的傷看著青青腫腫的嚇人,但是口腔內(nèi)沒破就無大礙,江深一開始就算有天大的氣,藥涂到最后也消了,只覺得心疼的緊,擦完藥還是沒忍住給白謹一吹了很久的傷口。
“最近有比賽嗎?”江深收拾好了藥膏問他。
白謹一點頭:“雙休有一場,打去年的全國少年組亞軍?!?br/>
江深緊張起來:“已經(jīng)要打亞軍了嗎?”
白謹一挑眉:“國內(nèi)的拳擊雜志都評我為明日之星了,當然要往上打,贏越多場越好。”
家里每天送來的拳擊雜志江深也見過,但之前都沒放在心上,他最多只負責擺整齊了方便白謹一隨時看。
“你要來看我比賽不?”白謹一躺在沙發(fā)上,他見江深不生氣了,又皮起來,拿腳蹭著江深的腿,“這次可是拳館的正規(guī)比賽,進來都要票的,給你一張第一排的怎么樣?”
江深躲了下,沒讓他踢到,故意說:“我才不去,我要在舞蹈房練師兄排的舞?!?br/>
白謹一“切”了一聲:“你師兄又不喜歡你?!?br/>
江深氣鼓鼓道:“那也比去看你挨打好!”
白謹一:“……”
雖然江深嘴上說著不去看比賽,但白謹一還是在周五晚上留了張票,并且貼在了衛(wèi)生間鏡子的正中間,江深第二天抬頭都得對著票刷牙。
比賽當天白謹一都會提早去拳館,江深一個人吃了早飯,出門前又折回身撕下拳擊票塞進了包里。
荊落云果然又是第一個到舞蹈房的。
連江深都忍不住感慨:“師姐你好早?!?br/>
荊落云不太好意思的抿嘴笑了笑:“沒有沒有……深深師弟也很早?!?br/>
江深這陣子終于不再被沈君儀揪著練基本功了,他參加了荊落云下個月的一場歌舞劇表演,除了排練空出來的時間外還要上文化課。
“上午是語文和數(shù)學。”荊落云幫著他拉筋,“差不多都是初一初二的內(nèi)容,多做題就行了?!?br/>
江深嘆了口氣:“師姐你以前都哪來的時間做題呀?”
荊落云:“擠出來唄,總有時間的?!?br/>
江深:“那師兄呢?”
“劉星枝???”荊落云笑起來,“他的文化課特別好,不學跳舞都能去考大學的那種水平。”
“……”江深的下巴磕在地板上,佩服的不行,“師兄是個天才吧?!”
荊落云還沒說話,門口方向突然傳來幾聲咳嗽,劉星枝抱著胳膊居高臨下的站著,臟辮也沒扎起來。
“下去上課了?!彼荒樒届o道。
江深極是敬重這位師兄,趕忙從地上爬起來問好,劉星枝勉為其難的點了下頭,又吩咐道:“你吃完中飯早點上來,要幫著師姐排舞呢?!?br/>
上文化課的教室在二樓,沈君儀請的都是正規(guī)重點高中的老師來輔導,初一初二的學生里,除了江深,其他都是三樓來補課的。
就算沒有劉星枝和荊落云的名氣響,但五樓就是五樓,江深剛進教室,就有不少人明里暗里的盯著他瞧。
第一堂課下來倒是風平浪靜,江深記了功課筆記就準備聽荊落云的話抄些題來做,正翻著參考書,書面上忽然落下了一個人影。
江深抬起頭,只見一個稍大點的少年站在他桌旁邊。
“你一個人?”對方挺自來熟的打招呼。
江深點了下腦袋:“你是?”
“我叫張直?!蹦猩黄ü勺聛?,順便比了比自己,“三樓的,之前我在劉首席的排演課上見過你,你大概不記得了?!?br/>
這么一套自問自答下來江深還真不知道該回答些什么,因為他的確沒注意過張直,畢竟劉星枝的排演課看劉星枝一個人跳舞都來不及,哪還有時間去看別人。
張直倒是毫不介意,問他:“你多大?”
江深:“虛歲十五了?!?br/>
張直笑起來:“說什么虛歲呀?!彼粗?,“你們五樓每天都干嘛的?”
江深:“也是每天練功排舞……和你們一樣的?!?br/>
張直搖著頭:“我們可不一樣,你們是主角,我們是配角,劉首席的排演我想進還不一定進得去呢?!?br/>
“怎么會進不去?”江深天真道,“努力練習就進得去的,師兄雖然很嚴格,但也很努力?!?br/>
張直愣了下,他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笑的有些意味不明:“你又瞎客氣了,誰不知道你們五樓都是天才啊。”
江深從小到大還真沒把自己和天才這兩個字聯(lián)系在一起過。他昨夜熬了一晚去看之前的拳擊雜志,把關于白謹一的報道大大小小的都給剪了下來,跟豆腐塊似的,一張張貼在了自己最好的空白本子上。
在他心里,天才就是形容白謹一,劉星枝這樣的人的,和他一絲一毫的關系都沒有。